第一百一十八章
信来得虽有些迟, 厚厚几页纸,写满了
思,把这几个月的担忧和
思念, 全都弥补上了。
知道人没事,
二夫人曾同她说,
折断之前,他那股傲气,能登。”
正如己之前所想,
是后来被逼出来的,而是从小就埋在了心底,
如今鱼入了海, 了他施展的空间,
, 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回来。
许是为了稳住她, 信上还写了海错的价格和丝绸生意的规划。
心中对未来的期盼跃然在纸上, 一人都等着他胜利归来。
谢老夫人瞧完了信后,递还了温殊色,叹了一声,“以前见他无所事事,老在我眼皮底下晃悠,担心他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如今倒是有出息了,人却又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我那一番逼, 是不是对的。”
没出息的子孙,也有好处, 至少能一直陪在己身边。
谢大爷出事之后,谢老夫人的身子大不如从前,虽也有说有笑,已不如往日的精气。
族重,还是人命重?活了一辈子,到死了,她恐怕也无法参透。
谢仆射怕她过于担忧,安抚道:“人生古两难全,他那么大人了,知道己想什么,母亲不必多想。”
新帝上位几月,朝廷的局势看似平静,背里的暗涌却不断。
元氏一倒,朝廷上那些喜欢拉帮结派,替己找个倚仗的人,顿时没个方向,如同无头苍蝇,有的急于投奔,有的则四处奔走,探查着局势。
而如今朝堂的势利,无外乎就谢杨两。
一朝之中两位宰,互制衡,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在利益和局势前,昔日的盟友谢和杨,也就成了对立。
杨将军或许对谢还有几分旧情,杨其他人没有。
帝驾崩之后,杨将军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侯府之事,多数都是由杨的世子爷在处理。
杨世子的性子与杨将军有所不同,平盛世长大的孩子,没见过战乱,所有的心思便花在了族利益上,把朝廷当成了战场。
一想拉拢,与谢扯上姻亲,在键时候好掣肘谢,一又急于抢在谢之前,让杨后辈占据朝廷的重位置。
上回谢劭主动向皇帝请命,前去整顿河西河北,等杨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后,已经错失了机,只能把力气使在宫中。
科考前,妃借着己的寿辰,将杨世子写的一篇祝寿词献了皇帝。
那首词不仅是贺妃的寿,连带着夸了皇帝对妃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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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虽没被封为后,帝也没有封其他人为后,皇帝想在下人前树立己的孝心,只有妃能成全。
妃想将杨世子调配到门下省。
元氏覆灭后,帝让杨将军接手了门下省,如今杨将军已年迈,尤其是一场病落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来,若起不来了,杨这宰的位置,总不能落到旁人手上。
杨能不能再次回到之前的辉煌,就看这回杨世子能不能进入门下省,任职事中。
皇帝打了个极,将事情拖延到了明年。
虽没同意,也了杨的机会。意思很明白,机会他愿意,杨世子得有一个让他提拔上位的正当理由。
杨世子最近几个月忙得不可开交,一身便衣到街头上去体察民情,又是捐粮又是绢布,为科考的学生,盖了一座歇脚的学院,不仅提供吃穿,还能免费得到各有助于科考的籍,科考一过,杨世子确实留下了一片好名声。
想进门下省,还差些火候。
谢这头倒是不着急,那臭小子看准了机,拿命去赌,若能立功回来,别说进己的尚省了,还能被封爵授勋。
没在刀尖上走过一遭,将来拿什么去承受这些荣誉?
走之前谢仆射一万个舍不得,如今倒是越想越开了。
有有室之人,己的夫人和孩子还在等着,没有那个把握,他不会贸然事。
一人轮番瞧完了信,心头都松了松。
除夕夜守岁,谢老夫人,谢仆射和二夫人围着火炉子打算熬一夜,温殊色怀有身孕,孕吐过后,尤其嗜睡。
坐了一阵坚持不住了,撑头打起了瞌睡,二夫人瞧见,赶紧让晴姑姑和祥云将其送回了院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外还在落雪,暖阁内烧了龙,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沐浴衣完,祥云扶着温殊色躺下。
正退出去,温殊色叫住了祥云,让她把那封信拿了进来。
等祥云吹了灯,走出去了,温殊色便把那封信盖在了己的肚子前,低声道:“这是你父亲,来,他道一声新年祝福。”
祝福什么呢。
“祝郎君平安顺遂,早日回来。”
—
东都的新年,比凤城热闹多了,从除夕当日到元宵,街头上每日都是张灯结彩,人山人海。
等一切安静下来,街头两边的柳树,不知时已抽出了绿芽。
有身孕在身,温殊色很少再出去,整日能活动的方,只有谢的院子,知道她闷,祥云想发设法把外的消息带到她耳朵。
“前年大夫人知道大娘子也回了凤城后,哭了几几夜,把大爷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说大爷心狠,不认槽糠之妻便罢了,连己的女儿都不了,还跑去知府大闹,说是谢大公子用了什么见不得法子,把大娘子蒙骗了回来。”
温素凝回凤城那日,谢大公子亲去港口接的人,很多人都看到了,旁人眼中两人乃情深义重,大夫人什么都清楚,骂温素凝脑子糊涂了,东都不好,偏回凤城往火坑里跳。
“整日没完没了,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哭声,大娘子也是个厉害的,竟然去把安老爷请来了。”
温一人都搬去了东都,当初大夫人一人回来凤城,是砸了温大门的锁才进去的府邸,这事儿安老爷早就听说了,心头猜测多半是出了事,既然姑爷温大爷什么都没说,碍于子,他便也当什么都不清楚。
可大夫人却半点没有收敛,依旧不知悔改,再这般闹下去,安的脸迟早都保不住,安老爷到了温宅子,一句都没多说,让安的大舅子捧上了一条白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你就让我图个清净吧。”
“安老爷走后,大夫人彻底闭了嘴,再也没有闹过,谢大公子再上门提亲,也没听大夫人吭一声,爽快交出了八字。”
祥云说得绘声绘色,“谢屋里的两位姑子,也被制得服服贴贴,这不年前两人都定了亲,整日缠着同谢大公子嫁妆吗?大娘子得知后,派人两位姑子一人送了一把菜刀,并丢下话口,说她想多少都可以,个儿凭本事去外抢。”
谢大房能沦落到如步,本就是因谢大爷谋逆。
这一刀不外乎是在提醒两人知趣,认清己的身份,别把谢再往深渊里拽。
最后两人的嫁妆都是温素凝定下来的,一人半抬,从谢大夫人的妆匣子里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位姑子不乐意,闹着谢大公子多添一些,温素凝态度强硬,一口回绝,“女儿出嫁,由父母置办嫁妆,乃百年不变的规矩,哪里还哥哥出的道理?”
也不知道大娘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当初她和娘子的事。只有事情落在己的头上,体会过其中滋味,方才能理解他人苦。
想来她应该是明白了。
几个月的功夫,谢大房几乎个个都怕温素凝。
那谢二奶奶,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也知道个儿洗衣做饭,照顾孩子了,二公子是,抄拉车,干得格外起劲,每月按时上交银钱,生怕晚上一日,惹了己那位准嫂嫂不开心。
“说来也奇怪,谢的一摊子烂事,大娘子一去,都治好了。”
温殊色也没想到,叹了一声:“大姐姐的一身本事,倒是有了用武之。”
都说定的姻缘,雷都打不散,兜兜转转她还是嫁了谢大公子。
成亲那日,温除了温老夫人和温殊色两人不宜奔波,其余人都回了凤城。
温殊色也托温淮送上了贺礼。
那一场被她和谢劭抢占了的婚礼,最终还是还了她和大公子。
等温淮从凤城回来,东都春季的气息正浓,温殊色出门时,不用再披上厚实的披风,因隆起的肚子愈发明显。
温淮把一个包袱递了她,“这是王爷托我带你的,说是哑女的心意。”
温殊色一愣,“哑女?”
“再过一段日子,怕是该叫王妃了。”
一进凤城,他便听到了那位新上任的王爷和哑女之间的传言。
说王爷进了凤城后,偌大一个后院,就安置了一位哑女,几个月了,两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温淮进府拜见的当日,见周安牵着一位清丽的姑娘从里走了出来,便知道传闻不假。
虽说那哑女不会说话,两人之间的默契却极高,一个眼,一个动作,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南城深山里的那一别,本以为再无交集,温殊色怎么也没想到裴卿还会去找哑女。
打开包袱,里头全是婴孩的东西,鞋袜帽子、衣裳、整整一套。
哑女亲手绣的。
藩王无召不得入京,“王爷说等妹夫回来后,他递奏折到南城,让你把孩子抱出去,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