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缺钱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从容昭口中说出, 似将人引入她口中所描绘的那世界中,眼前不是容昭为他们画的饼, 而是容昭为他们描述的蓝图!
说完, 她一口喝下茶水,豪迈又大气。
霎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只有这群年轻公子们的急促呼吸声。
也只是片刻, 随即便“轰然”炸开议论——
“容世子, 若是你做这桩生意,带上我。”
“对,我能出些钱,也能出些力, 一定带上我。”
“这门生意,定分我些股份, 容世子, 咱们两家可是世交呀。”
“容世子,我倾慕已久, 想与你一起为大雁朝做点事情,此次是最好的机会,你定带上我!”
……
便是裴承诀与裴关山情也都有了变。
心动吗?
自然, 这的计划, 没人不心动。
便是一开始只告诉他们“团购与外卖”结合体, 他们便因其中能得到的巨大名声而心动, 更别说现在又补了“快递”这概念。
那不单单是影响力巨大的名声, 还包含了可供他们挖掘的巨大利润。
有名有利, 谁能拒绝?
如今这些二代们还没出仕, 正是闲迫不及待想证明自的时候,与其登山去写诗, 容昭描绘的蓝图更加吸引他们。
这是一有目标、有方向的计划。
谁不想看到自做出一番能改变大雁朝的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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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已经摆在面前,他们绝对不会撒手!
裴承诀身体前倾,端起茶盏靠近容昭,压低声音:“我与容弟一见如故,这门生意想来还有诸多细节,若不然过府细说?我父今日还念世子呢。”
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双桃花眼中,似乎装满了容昭,很容易引得人有种被看中的“诚惶诚恐”之感。
然而容昭还没说话,裴关山冷哼一声:“怎?裴二公子这是想撇开我们,单独做这生意?”
裴关山看向容昭,不知是出于何意,突然说了句:“你我皆是世子,那我也给你忠告,你身边这人是把人卖了还给他数钱的狠心家伙。”
当容昭不再是他们“共同敌人”时,互掐开始。
裴承诀眼冷了下来,嘴角也落下,身体缓缓回到原位,声音难得冷淡:“那你便是好人了?裴世子,话还是不乱说。”
两人眼冰冷对视。
裴承诀率先移开视线,他看向容昭,摊了摊手:“容弟,你也看到了,裴世子似乎无法与我合作。”
裴关山冷笑一声,而后同看向容昭:“容世子,我与裴承诀确实毫无信任,你这盘活大雁朝城池的生意,选择与谁做?”
——这是将题抛给容昭。
他们两人没法和平共处,又都不愿意撒手这门生意,便让容昭来选。
两人皆是看向容昭。
情十分平静,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们的手都有意无意把玩什,明显是紧张。
容昭:“……”
这又不是选对象,还只能二选一了?
这是拉投资,当然是投资方越多越好,而且这两人不合,也不怕他们一起携手卷走她的生意。
容昭又不傻,怎可能真做二选一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于是,她苦笑:“我甚是敬佩裴兄,也与承诀兄一见如故,怎能从你二人当中做出选择?若不然你二人中不愿合作的,退出这计划,若是二人皆退,那我只能与其他公子一起合作了……”
换句话说:如果不能合作,不你们主动退出一,不一起退出,如果都不愿意,那给她憋!
裴关山与裴承诀同时眼一沉,都没说话。
显然,他们在衡量得失。
这回换容昭安静地等待他们的答案。
关梦生看看裴承诀,又看看裴关山,压低声音:“若是能一起退出好了……”
“京城双杰”退出,可不显出他们这些人了?
闻言,裴关山冷笑:“我不会退出。”
他不可能看裴承诀扬名,而自退出的,只裴承诀还在,他一定得插一脚,何况,这门闻所未闻的生意确实很有前景。
裴承诀淡淡道:“那便谈一谈合作事宜吧。”
都是聪明人,知道都不会放弃时,便明白他们合作了,所有的不喜情绪,都得暂时压下去。
容昭见合作达成,心下满意,面上却是叹口气:“若不是我时间有限,既顾福禄轩,又顾福禄庄,这计划我是一定自做的。不过,现在这也好,有你们帮我,我也能轻松些,这计划,确实很适合诸位。”
可适合了。
这难的一门生意,需得有一腔热情、前期不指望分红的股东合适。
而对于这群“官二代”们,赚钱不赚钱,那是事,他们只“在历史中留下痕迹”,在“这时代,留下自的印记”便好。
为此,他们愿意做些努力,横竖平日也没多事。
而他们只插手,只开始做,看一巨大版图在手上一点点成型之后,谁还舍得放弃?
这是创业的魅力。
——他们不是后世那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商人。
——他们是还有一腔热情的年轻人。
裴承诀笑给她倒茶:“容弟且放心,既然我们一起合作,定会做好,不让你费多心。”
裴关山:“拟章程吧。”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又嫌弃地错开视线。
容昭抬手:“来人,送纸笔。”
有人送上纸笔,在场人皆有些激动,容昭执笔。
裴承诀:“容弟这计划叫什名字?”
容昭:“团团。”
众人:“……”
——好朴实无华的一名字!
裴关山直白道:“团……团计划是容世子提出,那所谓股份上,容世子便多几股吧。”
自从容昭与四大亲王提出“股份”后,现在大家都流行说股份,多少股,一目了然,很是清晰。
容昭却摇摇头:“我现在钱都压在福禄轩,拿不出多少,且无多少精力再来经营团团计划,所以,我愿在股份上让步。”
裴承诀:“那便我们三人股份相同,其他人按照出钱数量分配股份?”
裴关山点头。
这没什好多说的,算为了这计划顺利发展,裴关山与裴承诀也不能平分天下,他们需一制衡——容昭。
三人互相制衡,也能稳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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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活天下城池的计划,他们无疑是认真的,既然做,不会让这计划出任何差池。
容昭“勉为其难”同意。
基调定好,剩下好办了,作为拿大头的三人,一人二十股,容昭提出计划、规划蓝图,裴关山与裴承诀一人出六千两银子。
这钱可不少,“团团计划”的股份更加值钱。
而且,想铺开他们的计划,也真需不少钱,走街串巷的数百人月银、拉货的车马、城中各坊的配货铺子,以及数仓库,积压货款……这些都是钱。
六千两二十股,也是说,一股是三百两。
也不是说你有钱可以多买,在场所有公子都想插一脚,有权有势的,那便多买几股,地位低的,那只能买到一点。
若不是裴承诀与裴关山也拿不出多少钱,他们会把“股价”定得更高。
可惜,四大亲王缺钱,直接导致他们也很缺钱,当初四大亲王凑钱时,从裴承诀与裴关山这犁过一次。
现在再拿六千两出去,能把他们全部私房榨干,还得想办法筹点。
于是现在几股几股便分配了起来。
分配时,众人的视线全都看向同一人——张三公子张长言。
作为丞相最宠爱的三公子,这位算不讨喜,地位也是极高,自然需得先询他。
张三还在愣,眼有些恍惚。
关梦生急切道;“张三公子,三百两一股,你想几股?”
许多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张三能够少买些。
张三:“……”他现在一股也买不起!!
不过,张长言觉得不对。
他眉头紧紧皱,看看人群当中的容昭,又看看众人,质疑:“也说,诸位出钱加出力,而容世子什也不出便占两成股份,等于六千两?以后也白拿分红?”
众人一怔。
容昭无奈笑笑:“团团计划是我的方案……若是不愿,我还是以后再自做吧。”
“没,没有不愿!”关梦生激动道,“容世子愿意将这好的计划拿出来与我等合作,怎会是什也不出?容世子出了主意呀。”
张长言:“可是,这也是不挣钱的主意啊。”不挣钱的主意,还能这值钱吗?
他总觉得哪不对,是又抓不住关键。
福禄庄容昭是出主意,他这出钱的人现在饭都吃不饱。
福禄轩容昭也是出主意,四大亲王据说如今日子过得也颇为拮据……
明明是桩“好事”,怎觉得哪不对呢?
张长言现在已经有些质疑容昭提出的“好事”——真这好,容昭会拿出来与这些偷偷嘀咕、算计他的人分享?
他跟容昭不短时间,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以德报怨”的人。
所以,他会怀疑容昭提出这“好事”的动机。
容昭闻言,叹气:“团团计划串联整大雁朝之后,怎可能不赚钱?算前期不赚钱,我们本也不是为了钱,我拿股份,其实不会分得多少银两。”
张长言还再说什,裴承诀挨容昭,声音淡淡:“张三公子,你似乎有些针对容世子……”
裴关山皱眉:“张三公子,你到底买不买股份,若是不买,便下一。”
张三:“我不买,是——”
容昭叹口气,情有些无奈:“张三公子,父辈的怨恨,委实没必延续到我们这一代,我原以为你想与我做好友,没想到张三公子还是放不下积怨,连我的好意也能误解。”
张长言:“?”
——这又是扯到了哪?
她无疑是有一张极其好看的脸,虽说在众人眼中是“男子”,当她垂眸之时,眼角耷拉,连额间红痣都暗淡时,很是让人心软。
裴承诀便靠近她:“容弟,你那两成股份,我分得心甘情愿,莫为他人伤心。”
他一贯如此,又对容昭格外好奇,便显得亲昵。
裴关山眉头一皱。
现如今他们是“团团计划”三大股东,这两人是关系更好……
于是,裴关山突然站起来,走到容昭旁边,坐在她的另一边,同挨他,似乎裴承诀挨容昭多近,他便挨多近。
他板他那张冰块脸,面无表情安慰:“喝茶。”
这回,连容昭都沉默了。
——裴关山的安慰,当真是别具一格。
裴关山却觉得一起“合作”的容昭顺眼了很多,撇开其他偏见不谈,容昭长得好看,又没被裴承诀笼络过去,当真是越看越顺眼。
“京城双杰”一左一右坐在容昭两侧,俨然是摆出支持她的态度。
张三:“???”
——不是,之前聚众骂容昭的你们,怎突然变脸了?!
之前送帖子时,不是还说想办法一起抵制容昭,坏容昭名声吗?
怎现在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张三不理解,张三大为震惊。
容昭坐在两人中间,丝毫没觉得不自在。
她依旧是那副略显失落的情,视线看向震惊的张三,摇摇头:“这些年我容家已是过得不容易,张家还是不肯放过吗?前几月我父病,我也身体羸弱,鲜少见人,张三公子强闯安庆王府,我只得撑身体出来见客……”
顿了顿,她脸上带复杂:“也是从那天起,我知容昭必须撑起安庆王府,所以振作起来,起精应对。因此,我身体似乎逐渐好转,能出来办福禄庄、福禄轩,见各位。”
她认真看张长言:“因为张三公子,我能振作起来,鼓起勇气走出安庆王府大门,所以我未曾埋怨张三公子,也希望张三公子早日放下旧怨。”
众人:“???”
霎时间,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张长言。
那眼,相当不友好。
所以,是张长言的刺激,这从前不见人的“安庆王世子”出来活动,身体好了,也有精力大展拳脚了?
想到这,顿时所有人都恼了。
一则,他们觉得张家做事不讲究,欺负人。
二则,他们又气张长言把容昭这祸害,啊不,英逼出来,搞出如今这大的动静,将他们这些年轻的世家公子比下去……
虽说他们即将与容昭合作,不妨碍他们不高兴容昭比自有名!!
张三还没反应过来,此起彼伏的指责声便响起——
“三公子,当初你那做,委实有些欺负人了。”
“容世子身体不好,三公子应当客气些。”
“容世子都愿意解仇恨了,怎,三公子还斤斤计较吗?”
“张三公子,做人还是留一线……”
……
张长言:“???”
他没想到炮火一下子对准自,虽说这些人看在他是丞相三公子的份上,说话不算是特别难听,也很让人恼火。
他气得一拍桌子,死死瞪容昭。
拳头硬了。
他捏紧了拳头,很想一拳在容昭脸上。
是对上对方那张好看的脸,却又莫名下不了手。
算了,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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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天还拿钱,现在不能把容昭得罪狠。
于是,他咬了咬牙,转身便走。
容昭在背后挥挥手,眨巴眨巴眼睛,扬声道:“张兄,希望你早日放下仇怨,明日见哟。”
张三脚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忍。
——他再忍一天!
也只忍这最后一天!
成大事者,一定学会忍。
张长言气冲冲离开房间,刚刚走出去,玉竹便迎了上来:“三公子,你怎了?怎脸色如此不好看?”
张三抬头望天。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到底谁是债主啊?
为什容昭是欠钱之人,而他这债主却忍气吞声?
他踏出房间,尚未走远,隐约还能听到房间面的声音,他听到有人说——
“容世子,我们知道你很忙,团团计划十分复杂,恐还需世子多为我们点拨一二,我预定了几日后的福禄轩四楼雅间,届时请世子吃顿饭,正好商量这……”
张长言:“……”
他听不下去了!
脚步加快,气冲冲离开,他这债主晚饭还没落,那欠债的却去吃一百两一位的福禄轩。
——好气哦。
-
房间面。
张三走了,裴承诀温柔安慰:“容世子莫将他放在心上,我们都知张三公子是什性子,没得必与他计较。”
他的眼有些慵懒,轻蔑,似完全不将张长言放在眼。
也对,他们这的精英二代,确实不将张长言那的纨绔放在眼中。
容昭微微挑眉,没说话。
这团团计划开始执行后,恐怕许久都不会有多少盈利,而手握福禄庄分红的张长言,日后恐怕会比这两位“精英”阔绰些。
裴关山见裴承诀又挨容昭,顿时也稍稍贴近些。
随即,他似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鼻翼微动,“好香啊……”
容昭:“?”
裴承诀直接笑出声:“裴世子,你这是调戏容世子吗?”
裴关山像是被电到一般,下意识退远些,因是坐的,差点跌倒在地,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耳根却胀红。
他恼怒地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我是说他的香料!”
——他也是很恼火。
眼颇为嫌弃地看了容昭一眼。
“没想到容世子不仅面若好女,竟还爱用香料。”裴关山冷哼一声。
这容世子,虽说还算有气度,却委实不够英气,本长得白净,比女郎还好看,竟然还偷偷摸摸用香料……
真是,真是——不庄。
裴关山再退一点距离。
容昭并未用香料。
此时,她对裴关山微微笑:“既然裴世子觉得香,那我回去便差人将香料送到愉亲王府吧。”
裴关山:“…………”
他的耳根胀得更红了,却不知怎反驳。
毕竟,刚刚下意识说香的人是他。
裴承诀身体前倾,越发靠近容昭,因他比容昭高不少,此时身体前倾,低头,脑袋便挨近她的脖颈。
裴承诀鼻翼动了动,明显是想闻一闻所谓的“香味”。
在他眼中,都是“男人”,无所谓。
石头在门口拳头握紧,差点冲进去。
——他家姐终究是女子。
然而,容昭与这时代的女子很是不同,她依旧保持原本姿势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是偏头看向裴承诀,面无表情——
“所以承诀兄也香料吗?那正好,我们三一起用。”
裴承诀闻言,默默抬头坐回去,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算了,我不用香料。”
石头松了口气,将脑袋收回去。
是很快,他又微微皱眉。
——怎突然觉得,刚刚是他们家姐调戏了旁人?
-
聚会结束。
一众世家公子们带笑,怀揣《股份欠条》,簇拥容昭离开茶楼,而后各自坐上自家马车。
“团团计划”是长久的计划,而且容昭说了,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所以这计划还其他人慢慢拟定、执行。
此时,便是各自回家筹钱。
他们没觉怎,却惊掉京中无数人下巴。
今日聚会并非是京中全部“官二代”,是其中相当有权势且经常聚一起的那一撮,以及裴承诀和裴关山。
还有很多年轻公子们并未参与,他们却关注。
这会儿见到或听说这番场景,顿时议论纷纷——
“怎回事?”
“他们关系怎这好?昨日还听说他们很不喜容昭。”
“到底发生了什?!”
“那容世子莫不是会下蛊?怎让讨厌他的人也与他亲热起来?”
“这没道理呀,容昭扬名,他们都被比了下去,怎还笑得出来?”
“莫不是容昭给了什好处?”
“你当有什好处能收买这些世家公子?”
“容世子此人,真是有些能耐啊!”
……
某雅间面,有人轻声道:“是该会一会容昭了。”
外面的议论声当事人并不知道。
裴关山回家便直接去找自的爹愉亲王,两人在前院遇到。
愉亲王:“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裴关山一愣。
这不是巧了吗?
于是,两人坐在了书房。
却都保持安静,没人开口,下人给他们倒了茶,退出去后,房间面依旧安静。
愉亲王与裴关山都有些别捏,端起茶盏喝了好几口。
而后,两人一齐开口:“是有什事吗?”
话音落地,再次安静下来。
片刻后,两人放下茶盏,咬牙直接奔向主题,又是一齐开口——
愉亲王:“你那还有银钱没?”
裴关山:“爹还有银钱吗?”
愉亲王:“???”
裴关山:“……”
两人对坐,一时面面相觑。
——怎他们愉亲王府,如今这般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