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奖励
有一瞬间,
但就像他们不质疑户尚书一样,他
侍郎容昭。
于是, 他
欠条。
至于借多少,他们并不知道。
容昭写完后,又开始翻户近些年的账册,这里面可看出很多问题,可从交税多少,看出某个商人的产业有多挣钱。
还从一些陈旧的登记中,看出税银的变化。
这是古代,没有统一的监管和登记系统,其实一些大商贾逃税现象还是比较普遍。
当,不意味着商人逃税就更有钱、地位更高。
相反,商人地位不高,他们每年都要花不少钱到处打点, 否则, 一旦被刁难, 轻者损失银钱, 重则生意都做不下去。
容昭在翻这些资料。
其他官员也开始活动来,忙忙碌碌。
容昭余光看到官员出去,嘴角扬扬, 摇摇头, 什么话都没说。
隔壁尚书大人的房间。
有官员悄悄进去, 压低声音:“尚书大人, 刚刚容……”
他把刚刚徐尚书离开后容昭说的话, 及自己给自己写欠条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徐尚书点头:“我已经知道, 继续盯着就好。”
人头一紧,白有人在自己之报信。
他赶紧应下, 而后告退。
容有才,也广交好友,甚至与三位皇关系都很好,与新来的谨王也没有过节,可在户,依旧是徐尚书的地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户有官员,都只会听徐尚书的。
想想容昭的行为……
徐尚书冷笑:“不知谓!”
最近户尚书天天都要见皇帝,每日都要将银钱数量说与皇上,还要当着皇上,和其他门扯皮。
国库是真穷,一、二万两银都要掰扯的程度。
这一天永帝问时,徐尚书道:“容大人似乎还在适应户,今儿又看一天的账本,建议户花些钱给些交税的商人奖励……”
一听到花钱,永帝立刻皱眉,毕竟,这几天各个门都在花钱,也都在管他要钱。
片刻后,他道:“让他尽快适应户吧。”
到底不好直接催着人赶紧弄钱,只得隐晦敲打。
官员们面面相觑。
离开书房后,就有官员小声对话——
“这容真搞到钱?”
“反到现在还没动作,说是在看户账本,这是想查账?”
“查账费时费力,而且徐大人做户尚书,这些年户的账都很晰,也查不出什么钱。”
“户只有税银,又不做生意,容想要弄到钱,难啊。”
……
新入朝为官的张长行和裴关山今日好有事汇报,都在。
两人对视一眼。
张长行压低声音:“裴大人,你怎么看?”
裴关山倒是十分淡定:“阿昭人,你还担他不弄到钱?”
张长行想到容昭的一些操作……
他深为地点点头:“也对,可是容昭!”
两人坚信容昭搞到钱。
但也有人坚信她弄不到钱。
毕竟,作为户尚书徐大人,账本都要被翻烂,也没看出哪里搞到钱。
徐尚书情很好,离开后,屁颠屁颠又去户,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还不忘转达永帝的“敲打”。
他撸着胡须,微微笑:“容大人,还是尽快给皇上一个答复吧。”
这是知道搞不到钱,还逼她去搞钱!
若不是永帝盯着,容昭落到他的手上,他是肯定要好好收拾一顿的。
容昭闻言,合上书,站来,将桌上面自己记录的东西拿,夹在胳膊下,拱拱手,笑容灿烂:“好嘞,下官这就去。”
说完,她拔腿就走。
徐尚书:“?”
他下意识抬手:“哎,还没到点——”
而,容昭已经遛。
户忙得团团转,她一个户侍郎,不跟着一“加班”就算,如今竟还开始早退,委实可恶!
徐尚书气得直哼哼,一甩衣袖,又走。
房间里面当值的官员面面相觑。
——每次都是徐尚书先撩,撩又被气走,这不是找罪受吗?
容昭当天真的早退,她带着五十两银,去找个布坊,定制一批——锦旗。
大雁朝没有锦旗,定制下来还不宜,将五十两花个干干净净。
而后,她甩着衣袖,穿着官服,准备休息。
半道上,裴承诀招手:“容大人,上来喝茶。”
容昭抬头见是裴承诀,旁边还有张三和关梦生,笑笑,抬脚往楼上走去。
“好久没见你们。”容昭感叹。
关梦生玩笑道:“还不是容大人你太忙,如今在朝为官,哪里有空搭理我们这些闲人?”
入朝和不入朝,其实是一个分水岭。
容昭坐下:“我也想当个闲人。”
不,应该说是想当个自由的人,这“上班”的日,真难熬。
裴承诀给她倒茶。
张长言将糕点推过去一些,摇摇头:“吃点东西吧。”
容昭还真饿,如今在户上班,不似之样自由,没到点就只饿着肚等。
她一边吃糕点,一边喝茶,随口问道:“你们怎么聚在一?”
裴承诀看着她穿的官服,眼神惆怅地摇摇头:“你和裴、张二公都入朝,我们也没什么事,今日巧遇到,就聚一聚。”
顿顿,他补充:“你们一走,好像我们都不热闹。”
时不时就凑一大堆人,尤其是容昭在的时候,热闹得很。
永二十六年才三月,他就已经感觉物是人非。
容昭看出他的落寞,举茶杯,淡淡道:“你既选择这条路,就该知道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没有力,是时机。”
裴承诀一怔。
随即他笑笑,也端茶盏看向她,眼神温和,“我知道,这是我和荣亲王府选择的路,这个结果情理之中。”
他们赌的二皇。
荣亲王府是坚定的二皇派,就算裴承诀入朝,新帝不是二皇,他也没有未来。
若是新帝是二皇,如今一时的落寞又算什么?
容昭闻言微顿,轻声道:“荣亲王府选路,你未必也要选,或许……应该跳出这条路。”
在场四人,只有裴承诀站队。
鹿王如今看来是势大,可裴铮个人冷情狠戾,未必是好的投靠选择。
裴承诀不答,只是笑着摇摇头,丹凤眼带着笑意。
他转移话题:“你今日怎下朝这般早?还没到散值时间吧?”
容昭眨眨眼睛,将今日的事情简单说说。
三人目瞪口呆。
关梦生不住摇头,大概只有容昭敢这么任。
他好奇:“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弄到钱啊?我父亲说皇上对你寄予厚望,你若是不弄到钱,皇上定会生气。”
张长言撇嘴:“甭担他,瞧他样就知道,里肯定憋着坏水。”
每要坑人时,就这副云淡风轻、超凡脱俗的样。
他已经看穿!
容昭睨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张长言摊手:“实话实说。”
他尽量不与容昭对视,却又忍不住在她不看自己的时候,望向她。
裴承诀也在看她,看着看着,突道:“平日里还不觉得,如今你穿上这三品大员的衣服,倒显得更加娇小,像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也像是……女穿男的衣服。”
容昭瞪他:“不要胡说八道。”
其实这也是她很烦的地方,女扮男装再怎么完美,肯定也会有漏洞,要不当初也不会被裴钦发现。
之她都是通过衣服和仪态弥补这些漏洞,没见她从没卖过她的同款衣服吗?
就是害怕穿出对比。
如今入朝为官,和其他官员穿统一的制服,就显出不对。
——当,也是因为她过去的“壮举”及这身衣服,没人会把她往女联想,才没有暴露。
拖不多久,随时可因为一个契机,就让人怀疑。
裴承诀也觉得自己在瞎想,收视线,和他们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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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聊一会儿,这才各自散开。
临走时,裴承诀轻声道:“朝上局势风云涌,皇上如今圣独断,你入朝为官,就莫要再太过任散漫,一切安全为重。”
这是劝告。
容昭这人一向不羁,如今在户当值都早退,裴承诀怕她出事。
朝上,毕竟不比其他。
永帝现在对她很满意,却随时可因为一个理由让人将她拖出去砍。
这就是皇权。
张三也听到,别别扭扭来一句:“裴二公说得对,若是犯错,丢乌纱帽,你还有福禄轩、福禄庄,但要是丢命,可就什么都没。”
容昭闻言一笑,抬手,搭在两人肩膀上,随意地拍拍,笑道:“知道你们担我,放吧,我里有数。”
顿顿,她叹气:“这官当来,真是没自由。”
说完,她收手,大步离开。
她穿着老的官服,个比男又不算高,尤带稚嫩,光是一个瘦小的背影,就让人莫名担忧。
两人齐齐叹气。
听到旁边的声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模一样的情绪。
扯扯嘴角,两人一拱手,一转身,从两个方向离开。
-
第二日。
容昭中午就从户溜,徐尚书忙得很,看着空的位置哼一声,没空搭理她,又带着账本进宫。
下午三点左右,容昭到户。
“走走,诸位大人跟我走。”她一抬手,十分豪爽地叫人。
户的官员愣住。
随即,有一主事站来,客气道:“容大人,不知让下官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关键啊。
容昭:“搞钱。”
她继续催促:“赶紧的,快,今天忙得很。”
众人:“……”
他们面面相觑。
如今户毕竟还是徐尚书的地盘,可此时徐尚书不在,他们不想去,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容昭冷下脸,手背在背后:“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呢?”
她冷笑:“你们应当都知道皇上让我做什么吧,皇上急这样,你们却还不肯配合,若是皇上生气,就只——”
“是,我们这就跟容大人去。”众人立刻答应。
谁让容昭是上官?
谁让她用皇帝压人呢?
容昭带着户一半的人走,眼看是离开户的方向,有人急:“容大人,咱们到底去做什么?”
“你们去就知道。”
“大人,户缺钱,也得用规的法……”
“……不是抢劫,是好事。”
众人依旧面面相觑。
半个时辰后。
敲锣打鼓,两个户主事胀红着一张脸,举着一面锦旗,踉踉跄跄跟着容昭踏入一商贾中。
身后,其他户官员脑袋都快垂到地里。
——容侍郎到底作甚?!
竟让他们一群户官员跑到商贾中,奖励商贾交税交得多……
他们还穿着官服呢!
丢人啊!!
与此同时,户。
徐尚书又扯一下午的皮,口干舌燥,灌一大壶茶水下去,这才有空关注户情况。
而——
“人呢?”
“户人呢?!”
他么大一个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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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徐尚书带着一群户官员,在小朝会上找永帝诉苦。
这些户官员诉得叫一个真情实感——
“皇上!容侍郎竟让我们去给些商贾送什么锦旗,还要敲锣打鼓,实在是太丢人!”
“是呀皇上,昨日许多百姓都在围观,实在是丢朝廷官员的脸。”
“他竟还让我们亲手给商贾将锦旗挂上,锦旗上,竟还画户的章!”
“皇上!!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什么?为什么不劝说?劝不住啊!容侍郎是三品大员,我们哪里敢反抗!”
……
群激愤,恨不得对容昭破口大骂。
如今这道,官员的地位就是比商人高,别说什么敲锣打鼓送锦旗,就是平日里见面,些商贾再有钱,也得对他们点头哈腰。
这是士大夫们的颜面,昨日容昭实在是踩到他们的底线。
鹿王旁边,谨王裴怀悲眼中带着笑意,眼眸深处,颇有几分无奈。
张丞相也在笑,容昭这个人确实有才,也确实有些本事,但就是行事无度。
瞧,这不就惹众怒吗?
果,朝中很多大臣都不高兴。
徐尚书上一步,怒道:“求皇上严惩容侍郎!昨日臣户,人竟都被容侍郎带走,还是去做这般事情,皇上,我们户不敢留这样的人!”
他上,直接磕头,显气急。
永帝也有些不高兴,他淡淡道:“容昭呢?”
小朝会不要求有官员到场,但是为权利,为刷存在感,也是为争取利益,只要有资格来的,全都来。
而容昭,只要永帝不点名,小朝会她从来不来。
就是大朝会来也装死。
上次张丞相扭头看她,还发现她竟半合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几天永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但今天本来就有人告状,她还不在,皇上就不高兴。
有官员小翼翼开口:“容今日似乎没来,应当是在户……”
永帝:“宣。”
没一会儿,容昭来。
“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找臣谓何事?”容昭抬手行鞠礼,随即笑道,“臣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永帝脸也沉下来。
众人:“……”
这种时候还吊儿郎当,这不是找死吗?
这容昭,真是不想活。
容昭像是感受不到朝上低气压,她看向徐尚书和他带着的一帮户官员,惊讶道:“徐大人,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怪不得户都没人!”
众人:“……”
这是在雷区蹦迪吧?竟还提这件事?
户官员的脸上全都流露出怒气,其他官员面面相觑。
——为什么在这里?因为告你状啊!
容昭抬手:“你们都在这里,户现在都没人收钱,我一个人忙死。皇上,若是没什么大事,还是让我带他们户收钱吧!”
嗯?
嗯?!
永帝脸上怒气瞬间散去,变疑惑:“什么意思?”
什么收钱?又收什么钱?
容昭羞赧一笑:“昨日臣带着户诸位大人去给京城几个商户送锦旗,嘉奖他们交的税,没想到今日京城商贾全都要交税,臣收钱忙都忙不过来,户这些大人也真是的,竟全都跑,就留我一个人数钱……”
分是她一个人不来小朝会,如今倒其他官员的错。
众人:“!”
永帝神情也很古怪,他轻声问:“大抵有多少钱?”
容昭:“在京城,收个一二十万两应该不问题吧?”
众人:“!!”
永帝诧异:“为何?他们为何突交税?”
容昭再次羞赧一笑,看来似乎有几分单纯——
“大抵因为昨日送出去的五面锦旗?些商户都问臣为何给他们送锦旗,臣直言,选出十个交税最多的商户,都要送锦旗,没想到今日交税的商户竟如此多!”
其实不止,些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鲜少有生意是一独大的,比如说做酒的,你有佳酿,我也有百年陈酒,两边竞争激烈,锦旗就只送给一。
比如说,某个大粮商的生意比另一个大粮商做得好,赚的钱也更多。
容昭就给另一个大粮商送锦旗,还夸好几句。
——是有点缺德,但架不住有用。
——还有锦旗!
有东西往里一挂,户官员再敲锣打鼓一送,对于只有钱没有地位的商人而言,光宗耀祖啊!
昨日送五面,只剩下五个位置。
不得抢来?
现在别说什么补税,恨不得没有的税都交上去!
有人都沉默。
众人纷纷看向上首永帝……
缺钱缺狠的永帝脑海里面只有容昭云淡风轻的“一二十万两”……
一二十万两!
这么简单的一次出手,就先来一二十万两。
一二十万两是不顶事,但架不住容昭真的搞钱啊!
而且,这次她还只是在京城出手。
永帝咳嗽一声,摆摆手:“户的官员先去收钱。”
徐尚书:“皇上!”
容昭像是想到什么,突掏出借条,朝着永帝微微一笑:“对皇上,昨日臣想从户支取经费做锦旗,尚书大人不允,臣向安庆王容昭借五十两,可否报销一二?”
众人:“……”
五十两。
借安庆王容昭。
啊这……
徐尚书眼一黑,差点当场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