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的屋子异常整洁, 虽然很大,但并不空旷。 一张雕花屏风将床与外室隔开,迎面的紫檀架上放着很多名贵窑瓷, 最东边的墙上挂了三副雪景图, 从上至下垂落在地,足足占满了一整面墙壁。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装饰的画像,站在画像之下,有种仰望神境的奇妙感觉。 当叶琬移动视角时, 才发现他的屋子里有许多藏在暗处的金色丝线,丝线只是闪了一下光芒,肉眼并不能看清楚。 谢凌关门的刹那, 屋子黯淡下来。 他没有点灯,只有窗户缝隙投进来几丝光线, 但是足够视物了。 当他站在自己面前,低头凝视她的瞬间,叶琬突然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他似乎正在做什么事, 整个人都有种强壮镇定的忙碌感。 看着少年清秀的马尾, 叶琬向前一步,却被他拦住。 “别乱动。” 他声音浅淡,有种疏离的冷意, 取下护腕后,随手放在书案上,在这间整洁到没有人味的屋子里, 书案上那块摆满各种书籍的杂乱尤其惹眼。 果然是勤奋好学修真界唯一卷王, 不是看书就是练功, 都已经这么晚了, 他还在研究阵法知识。 叶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打扰小少爷学习,简直是罪恶。 之前看他既不爱美色又不跟着京都里的世家公子四处玩乐,原来一心都在学习和修行上。 古人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点都没错,谢小公子已经完全深刻领悟了这一道理。 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没有学习和修行这两件事重要。 叶琬抱着盛满雨水的陶罐,思索着怎么跟他开口。 上来就提髓寒蛊这件事,貌似是有点太突兀了,要不跟他寒暄几句,先过渡过渡。 “小锅呢?” 叶琬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连兔子毛都没看到,平时也不觉得谢凌多喜欢小动物,突然说借兔子还挺奇怪的。 谢凌收着书,还是那副拽拽的模样。 “在院子里,你没看见吗?” 他的院子那么大,小锅要是躲在哪里睡觉,自己怎么可能看得见。 “你把小锅抢过来,为什么又关在外面?” “什么叫抢。”谢凌扭头:“算了,不和你说这个。” 他绕过书案,来到叶琬身边。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叶琬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他站在挡光的地方,低头看着叶琬,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道黑影,也许是因为他才十六岁,叶琬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处于青涩期的小公子,可是今天一看,才发现他个高肩宽,意外地很大一只。 压迫感实在太强,叶琬悄悄退后。 听到叶琬的话,他罕见地没较真,反而说道:“你才不会特意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叶琬点头:“被你说中了,不过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听到与他有关,谢凌来了丝兴趣,但还是假装不在意,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叶琬走到桌子前面,轻轻放下陶罐。 谢凌皱眉:“不要乱动。” 他怎么突然凶起来了,叶琬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这屋子虽然大,但也不至于迷路,他让自己不要乱动,难不成怕她碰到什么东西不成。 谁知叶琬刚走一步,脚下忽然掠过一根金丝,丝线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来。 顷刻间,整间屋子都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金丝一根根浮现,下一刻直奔她来,将她牢牢捆住。 丝线慢慢变粗,直到变成一根细绳,从脚到胸口,捆地叶琬无法动弹。 见到这一幕,谢凌眉头抽搐,无奈道:“都让你不要乱动了。” 房间里的银铃声吵得她耳朵疼,过了很久才安静下来。 叶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差点失去平衡。 她惊讶道:“这是什么?” “别担心,普通的阵法而已,我只是在房间里试一下,谁知道你突然过来。”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现在被绑起来的是自己。 在房间里搞这种东西,他防贼啊! 叶琬进来的时候他根本没说,要是说一下的话,自己死也不会进他房间。 她被绑的很不舒服,尤其是这种无法动弹的感觉,别提多没安全感了。 “快把我松开。” 谢凌道:“你别着急,这是我自己做的,还没完全弄好,贸然解开的话可能不会成功。” 叶琬可不愿意听他狡辩,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再说了,被绑的又不是他,他当然不着急。 大晚上在房间里弄这些绳子铃铛的,他这是什么癖好…… 见她表情愈发不对劲,谢凌眼眸微动,凶巴巴道:“想什么呢你,我这是防身的法阵,不是那种奇怪的东西。” “我又没说是什么。” 叶琬拧起眉头,水润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看个干净。 她的簪子都被金丝扯掉了,乌发垂落下来,搭在雪白的颈间,有种凌乱诱人的美丽。 谢凌不自在地走过去,打量着她身上的绳子。 叶琬低头,又抬头。 “你在看哪里。” 他忽然一愣,怒道:“你想多了!” 被她几句话一激,谢凌自己也受不了,想着赶紧把她解开让她回去。 他起势捏诀,用指尖触碰叶琬身上的绳子,可触碰到的那一刻,绳子猛然从叶琬身上松开,两头分别系在他俩的手上。 两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叶琬轻声叹息,问他:“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谢凌脸色阴沉,看起来极不愿意。 叶琬还没说什么呢,他倒是这副表情,就跟自己会趁机对他做什么一样。 “我当然不是。”谢凌长睫微动,难受地闭起眼睛。 他尴尬的不是两人的手被一根绳子拴着,而是自己做的法阵,自己居然解不开。 如果说不是故意的,那不就代表他确实没办法控制自己做的东西,要是承认是故意的,她不得想很多奇奇怪怪的事。 其实叶琬也知道他不会故意这么做,就凭他对感情的冷淡程度,断然弄不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花样。 大概是他确实制造出了一个很强的防御法阵,但还处于初期摸索阶段,所以有一些小漏洞。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还是让他想想办法吧。 这绳子变的只有三尺长,分别将他俩的左右手系在一起。 “你没事为什么做这个东西?” 叶琬实在忍不住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大晚上他为什么一个人摸索这种东西,小少爷应该不需要这种东西防身吧。 谢凌道:“我不是为自己做的。” “那你是为谁做的?” 从他都没办法轻松解决这法阵来看,应该是要保护很重要的人,不然没必要冒着自己被法阵误伤的风险弄这种东西。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白纯宜被狐妖拉进梦魇,所以才做这个…… “宁和宫闹邪祟,这阵法是为宁和宫那位准备的。” 他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叶琬。 宁和宫,貌似是大盛皇后的住处。 叶琬终于想起来,现在应该是要到宫廷秘闻剧情了。 那不就是说,正文的剧情已经开始,谢昭会去宫里捉拿邪祟,从而遇见捉妖世家的女主。 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要见面了,原著里他俩可是相爱相杀好几百章,男主黑化洗白又黑化,最后背叛天下人,唯独对谢凌一如往初,搞得很多读者差点以为男主真爱是谢凌。 要是谢昭和女主见面,应该就没时间插手自己和谢凌的事了吧。 可是谢凌与皇宫又没什么关系,他这种谁都看不上的性子,居然会为那位从未谋面的皇后做这种东西。 是不是谢昭让他做的,不然谢凌没理由这么关注一个陌生人。 叶琬准备问他,但又没有开口。 也许根本没什么特别的理由,问了也是多余。 “你要进宫吗?” 谢凌已经开始制作这种法阵,大概率是要跟着谢昭一起进宫的。 谢凌道:“可能吧。” 叶琬又猜对了,可他这一走,肯定又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啊。 万一没那么快解决,耽误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等他两个月后再回来,看到的就得是自己的白骨了。 她不能冒这个险,可若跟着谢凌一起去,叶琬又有点犹豫。 原著里这段剧情还是挺诡异的,而且十分危险。 一年前,大盛太后病重薨逝,临死之前曾说过,天时不宜,不可进皇陵,须得在归元寺停灵一年,待深秋之时方可安葬。 停灵满一年时,宫中相师算出良辰吉日,可将归元寺中的太后棺木移入皇陵。 可在下葬那天,接连发生了好几件怪事。 先是三名守灵宫女不约而同地吊死在归元寺的佛像前,等人发现的时候,她们竟全部被抽干血液。 而太后的棺木在下葬当天突然流血,因为鲜血染污了棺木,皇帝只好秘密下令,让人将棺木打开,谁知棺木里什么都没有。 这事发生后,宫里就怪事不断。 叶琬问他:“你是要去找太后的尸骨吗?” 谢凌道:“不是。” 他告诉叶琬,这次谢家进宫,是为了另一件事。 皇帝新得的美人荣妃怀上龙种,皇帝老来得子,十分高兴,特地为此大办宫宴。 在宫宴期间,荣妃突然身子不适,没多久就开始头晕,皇帝怕她腹中胎儿有恙,就让宫女带她回去。 谁知路上的时候突然下雨,她们并没有带伞出来,荣妃便让贴身宫女回去取伞,她站在檐下躲雨。 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宫女回来。 眼看雨越下越大,荣妃心里着急,碰巧这时走来一群宫女,对荣妃说是皇帝派她们过来送伞的。 当时酒意上头,荣妃就没多想,只觉得这群宫女穿着怪异,并不似平常看到的宫人打扮。 她们带着荣妃回宫休息,等到第二天醒来,荣妃才发现,她躺着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宫殿,而是一座荒废的冷宫。 这座冷宫时常闹些不干净的东西,从前朝到现在,里头死过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谁都不敢随便靠近,要是不得不经过,就必须三跪九叩,才能求那些冤魂放过自己。 冷宫里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中的人,就是昨夜给荣妃送伞的宫女,她们穿着的衣裳,全都是前朝宫女的衣服。 经此一事,荣妃受到惊吓,不慎早产。 生产当天产婆姗姗来迟,可当她拼尽全力生完孩子,醒来时却不见孩子踪影。 宫女匆匆来报,产婆在进宫的路上摔下悬崖,如今尸首已经抬回去了。 荣妃坚持说她亲眼看着产婆为自己接生,但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产婆的模样。 没了孩子,荣妃变得疯疯癫癫。 宫里开始人心惶惶,宁和宫的皇后也撞见了脏东西,生了一场大病,到现在还没好起来。 为了安定人心,皇帝只好请各方高人进入宫廷,谢家当然在此之列。 他们要找到太后尸骨,以及那个刚生下来就失踪的孩子。 谢凌说,他做的这个法阵可以将所有靠近的邪祟绞成灰烬,若寻常人误触,只会被困住,虽不会造成伤害,但若没人解开的话,被困的人到死也别想出去。 叶琬担忧道:“那我们手上的绳子怎么办。” 他这才想起来他俩还被这绳子系在一起。 “我当然可以解开。” 谢凌抽出短刀,刀锋凌厉,碰到绳子竟立即豁了个口。 叶琬咬咬牙,他倒底是怎么做到的,能将法阵做的这么坚固,连本人都打不开。 “要不要找人来帮忙?”叶琬提议。 她今天真是倒霉,只是想来为他试一下髓寒蛊的治疗方法,怎么遇上这种事。 “你觉得谁能帮上忙?” 谢凌都解不开,更别提别人了。 那该怎么办,他俩不会要永远这样栓在一起吧,自己还得挡剑死遁呢,要是天天跟他在一起,还怎么安排后面的事。 他突然问道:“你倒底有什么事?” 现在这个情况,叶琬哪还有心情想髓寒蛊的事,而且若真的出问题,他俩绑在一起,连找人都不行,还是先不要冒险了。 她着急道:“没什么,先把绳子解开。” “不说算了。” 谢凌眉目中渐渐露出倦意。 他将短刀重新放回桌上,妥协似的,对她道:“这个阵法还没做完,明天早上就能自己解开了。” “明天早上,那今晚呢?” 重点是今天晚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睡觉。” 他一副坦坦荡荡,心无旁骛的模样,看起来就算是睡在一起,也不会有那种想法,叶琬这才放下心来。 也对,他对自己不感兴趣,干嘛在意那么多。 谢凌转身走向屏风后的床,手上的绳子拽着叶琬跟过去。 “你确定明天早上法阵会消失吗?”叶琬问道。 他单手解开腰带,扔在床下,笑道:“不确定。” 叶琬差点急火攻心,右手用力扯着手腕上的绳子,直到手都被勒疼了,她才无奈放弃。 绳子只绑住了他们一只手,所以她行动还算方便。 站在床边时,叶琬心一横,直接坐在床上。 他的床很大,整洁又舒服,看起来可以让人睡眠很好的样子,难怪他每天精神那么好,睡眠质量高,当然精神好了。 叶琬提前坐在床边,他指着里面,说:“你睡里面。”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我是左手被绑着,不应该你睡里面吗。” 这绳子又不是很长,要是他睡外头,两人翻身都困难。 “随便。” 谢凌躺上床,特意跟叶琬隔开很远的距离,再塞两个人都不为过。 他对感情之事还没什么想法,在叶琬思绪纷乱时,竟然安安静静闭着眼睛睡觉了。 她转头看了三次,他一动都不动。 还真能睡得着…… 因为没有脱衣服,叶琬睡得并不好,过了很久才有困意。 第二天醒来,谢凌已经不在身边,她手上的绳子也被解开。 看着仍在桌上的陶罐,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只能下次再找机会。 叶琬抱着还在谢凌院中的小锅,从正门走出去。 回到竹园后,她匆匆换了身衣裳,假装昨夜没离开过,青桃和绯元根本没发现。 她俩将早点送来,叶琬喝粥的时候,好奇问了一句。 “谢凌去哪儿了?” 得到的回答不出所料,他还在后山练功。 看着叶琬眼下淡淡的乌青,青桃想是她昨夜没睡好,就问她是不是天气太冷睡不着。 叶琬没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没睡着,就顺着她的话,让她给自己再添床被子。 对于谢凌昨夜说的入宫一事,叶琬决定先去探探口风。 不危险的话就可以一起去,危险就得掂量掂量。 而且她还没见过皇宫长什么样,新奇感还是有的,如果不看看,那倒是有点白来一趟了。 下午的时候她经过谢府的莲花池,恰好遇上谢昭。 谢府的莲花池中心坐落着一座石亭,亭外铺着木质长桥,叶琬走到石亭时,才发现谢昭正在石亭内看书。 他坐在侧面,有席帘挡住视线,所以叶琬在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他身边没有侍从,此时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叶琬不好再退回去,不然也太刻意了。 她很自然地走进亭子里,在一面栏杆处坐下来。 亭内的石桌上放着两本清雅集,分为上册和下册。 在她出神看着清雅集时,谢昭突然开口,问她来了京都这么久,会不会想家。 上一次他这么问,还是因为想让叶琬知难而退离开谢凌。 叶琬道:“家中一切安好,不需要我挂念。” 她都没见过那些所谓的家人,自然没什么想念的。 而且她也不可能再在这个世界留多久,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谢昭抬眸,叶琬坐在湖水边缘,绿色的青山作为背景,风从湖面吹来,轻轻扫在她身上,对待外人,她永远都有一副淡泊惬意的舒展模样。 他就从没见过她多么热烈的时刻,除了面对谢凌。 “过几日就是皇后生辰,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 叶琬有些惊讶,他向来不愿意自己与谢凌有过多接触,如今自己还没问这件事,他居然会主动提。 看着叶琬疑惑的模样,他解释说:“是母亲让你去的。” 原来是这样。 “我听说宫里最近不太平,你们去参加宫宴,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 她早就听说帝后感情和睦,如今皇后生辰,皇帝肯定会将生辰办地非常隆重,就算遇上宫里闹邪祟,他也不会亏待了皇后。 两人少年夫妻,到如今已经一起过了四十年,风风雨雨的,感情依然很好。 只可惜他是皇帝,两人感情再好,皇后也免不了要体会与别人共侍一夫的滋味。 要是换成叶琬,肯定受不了这种日子,她宁愿不当皇后,一辈子离开皇宫,都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皇宫那种地方,表面繁华,其实阴森又诡异,就凭不能随意出宫这一点,就已经让叶琬望而却步了。 还好谢凌不是身在皇宫,不然她去攻略的话,肯定没多久就得疯。 谢昭道:“宫中邪祟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谢凌说的。”她试探着问:“这件事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他拿着书站起来,“只是此事事关皇室,还是不能随意讨论,既然是阿凌告诉你,那你听完,就不要与别人提起了。” 叶琬当然知道。 亭子里的风越来越大,叶琬被吹得腰疼,就站起来,想回去躺一躺。 谢昭眼眸一落,盯着她腰上的玉佩,想了很久后,问道:“你这个玉佩是哪儿来的?” 他问的正是谢凌给自己的那块。 叶琬道:“是谢凌送给我的。” 他应了声:“是,我确实看到他常常佩戴着,这种材质的玉佩,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了。” 这个弟控,连谢凌平时戴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 从他说的话来看,这块玉佩应当价值不菲,叶琬对金银玉器什么的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办法估量这块玉佩的价值。 谢昭说世间不会有第二个,意思不就是说这块玉独一无二么。 没想到他随便送个东西,居然就这么珍贵。 一块玉佩一套房,谢凌简直就是行走的大金矿。 得到这么一个宝贝,她当然高兴,但又想到谢凌说这是他母亲给的,万一谢夫人看到,会不会觉得她没礼貌。 她送谢凌的东西突然戴在别人身上,应该不太合适吧。 叶琬道:“这块玉佩是伯母从哪里得到的呀?” 看玉佩的雕刻,灵秀柔和,做工精致,明显就是为女子而制作,谢夫人肯定不缺宝贝,能将这块玉佩送给谢凌,想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谢昭却道:“母亲?” “是呀,谢凌说这块玉佩是伯母送给他的。”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是母亲送给他的么。” 不会是偷偷给谢凌的吧,谢昭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叶琬转念一想,谢府宝贝那么多,谢夫人送出去什么,谢昭也不可能全都了解清楚。 回到竹园后,青桃给她送来一封信,说是棠州送过来的。 信上写着母亲的名字,叶琬记得原主和这位母亲关系并不怎么好,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送信呢。 她送信给自己,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