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千金x奴隶（完） 缠枝葡萄
第 124 章 千金x奴隶（完） 缠枝葡萄 此章为防丨盗丨章, v章订阅低于50%需72小时后刷新正文。 偏偏沈蓁驻足在原地忽然将人给唤住，随即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风反手披在了柳嬷嬷的肩上。
柳嬷嬷面上略微诧异，“晚上风大, 姑娘还是自己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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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容不得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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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 郎君不喜欢别人做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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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柳嬷嬷耐心地系好带子，话中却是一番若有所指的意味，“且我也不喜。”
许是撞见过柳嬷嬷私下举动的阿冉和她说过什么, 沈蓁今夜也隐约地察觉出一丝不太寻常。
柳嬷嬷知晓她向来不喜这般不折手段的作风，霎时板下脸孔，语气微嘲。
“姑娘觉得那位夫人真会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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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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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道：“那姑娘, 今夜我们便换个方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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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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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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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刚走出去还没多远，絮絮便立马在她耳畔悄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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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有婢子说，郎君和沈姑娘一块走到了那亭房中散步说话, 夫人现在过去, 恐怕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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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嬷嬷约定好的说话地点竟然意外地被沈蓁和沈欲给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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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略微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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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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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使然, 让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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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这会儿也许都只需要忙着交流感情你侬我侬, 可她却要累死累活扛起反派大旗做尽坏事。
也只有打工人心里才清楚, 做坏事竟也不比做好事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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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累又被人瞧不上，还随时容易丢了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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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揉了揉脑袋，发觉今夜酒意上头，现在想这些自怜自艾的东西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
“这附近还有别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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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能露天，也不能太过于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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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地方很快便被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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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苏，你先回去吧, 我与夫人还有要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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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怎么被待见的芸苏在香殊苑里几乎都被边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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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好不容易跟着主子出来一趟, 但很快又被絮絮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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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唇, 似乎情绪失落的转身离开，但没多久, 便又谨慎地偷偷跟回。
期间絮絮将这消息告诉知虞，知虞便瞬间了然，柳嬷嬷派来的眼线之一正是芸苏。
她仍旧盯着自己，就说明今夜的事情注定要上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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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转移了地方，絮絮和其余随行的仆婢便被刻意留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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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步入室内目光茫然地扫过四周陌生的环境，只在角落里瞧见了一盏落地灯亮。
里头隐约传来水声，看见墙上斜长的黑影也可以看清一个男人正在倒茶的举止。
知虞知晓那是絮絮找来的可靠天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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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家中急需钱用，也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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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松了口气，这才上前去掐灭了屋中唯一一盏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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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蜡烛是与对方约定好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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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陷入黑暗的瞬间脑袋也跟着眩晕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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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刹那，知虞都有种不知身处于何地的飘忽，接着再重新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大抵是随着时间推移，酒的后劲越发明显，知虞隐约间都觉醉意大过了理智。
只余下丁点的意识提醒她自己必须要做完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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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晕晕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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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走上前去还踌躇要如何与他开始演戏，偏偏摸黑上前，知虞被那桌腿一绊，便扑到对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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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疼地抽了口气，见对方扶都不扶一把，手脚规矩到近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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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颊微热，察觉是自己忸怩矫情，撑起身索性顺势坐在对方的膝上，伸出双手臂将他脖颈轻轻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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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处的芸苏紧张地盯紧，虽看不清楚什么，却能听到夫人今夜娇到几欲滴水的嗓音，听得人耳廓都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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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窗外月色照进来的模糊剪影，几乎要将两个人的身影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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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不经意间蹭过对方，美人柔声道：“你果然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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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似乎不慎碰到哪里，让他瞬间握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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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没有控制力度捏疼了细腕，瞬间让怀里的美人发出了轻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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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腻语气中含着潮意，嗓音如泣如嗔地抱怨一句，“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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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绵绵娇媚的模样，简直是想逼得人把她弄得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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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力都集中在暧昧的对话中，自己的声音落在自己的耳中和旁人听到的效果自然不同。
知虞也不太清楚自己表现出来的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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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要办好一件事情，自然要尽善尽美地去将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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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当自己做的都还远远不够，又轻轻握住男人的手掌，主动按到自己不盈一握的腰侧。
身体前倾时几绺碎发也落到对方颈窝处，随即扬起微热的面颊，唇瓣贴着他的耳垂呼气如兰。
“要这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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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更加得寸进尺，绵软地开口命令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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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把我弄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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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脑袋搁在对方的肩上，知虞似乎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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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裹在她腰上的手臂原也规矩任由她摆弄，接着却忽然微微一动，指腹隔着面料摩挲出一串突兀的珠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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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懵了下，不待她反应，外面便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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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的心跳才开始加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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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上仍分毫不敢露出紧张，只微微抬起些角度，将红唇贴在对方的颊侧，务求那一瞬的捉奸效果直接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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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亮起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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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脚步声几乎就在身后，紧接着便是仆妇们乱糟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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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立马应景地回眸，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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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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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一行人看她的目光时却比她还要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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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唇紧张地舔得潮丨湿，乌黑柔发下的白净脸颊看着是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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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双臂藤蔓般纠缠着别人的脖子，娇软无骨地坐在旁人腿上，脚尖几乎都够不着地。
“我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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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无措的解释顺势就从口中缓缓溢出，声音都有种染上情念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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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面的眼神仍然和知虞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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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察觉到这点后，知虞终于注意到她们惊讶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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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全都一致集中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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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不由顺着她们的目光回头看去，便看见了被她坐在怀里的玄裳男人。
对方一手捏着洒了一地水的杯子，另一只手却稳稳扣在她的腰上，面上神情颇为捉摸不透。
知虞瞳孔骤地一缩，当即要从他怀中站起身，却又瞬间被自己亲自拖来围在腰侧的手臂所禁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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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跌回在男人膝上时，珠链挤压的瞬间几乎让知虞险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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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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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地将羞耻声音含糊地隐没于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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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他的手臂缓了许久，眼角染上些许潮丨红，颤着唇瓣，几乎都发不出声儿。
“郎……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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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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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坐在沈欲怀里撩拨着他的惊悚画面，是知虞从未想象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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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都斗不过的柳嬷嬷到底还是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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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这桩事情被心底善良的沈蓁察觉，她不便于将泼脏水的事情做得过于明显，索性将计就计，故意巧妙的让知虞送到沈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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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沈欲亲眼看着她“有个相好”的事实，这只怕比任何拷问都要更加无可抵赖。
“姑娘看见了吧，她自己被郎君当场捉了个正着，所以姑娘根本不需要对这种腌臜人产生分毫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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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不慌不忙地收了自己布置的眼线和人手，在被人察觉之前全身而退地一干二净。
今日虽有算计郎君之嫌，但为了姑娘这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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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不过是老夫人手底下奶大的孩子罢了，如今再是权势，也一样得仰仗着她老人家的鼻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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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深沉的夜色中，灯笼被家仆灭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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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幕下，月色好似也逐渐暗淡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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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知虞便直接被人捉住细腕拖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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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浑噩的酒意早已在方才那一幕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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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面无表情地让所有下人退下，随即便一言不发地将她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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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怕她当众丢了他的脸，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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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推入房间里时，知虞才隐隐察觉到沈欲今夜不同于以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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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眉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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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幽沉的黑眸下却像是凝结了阴戾般，与唇角柔和至极的弧度违和得让人心尖微悚。
她脑中想起的唯一细节便是他指腹无意中摩挲过她裙子下珠链时，便忽地生出几分突兀的举动。
察觉出他的眼神不对，想要后退躲开几乎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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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早就禁锢于男人的掌心里，根本没有分毫挣脱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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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掌心下的柔弱女子用着近乎粗暴的力度推搡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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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力量悬殊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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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衣裙的步骤太多，所以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指直接触到了知虞柔软的后颈，随即捏住那娇贵的面料，毫无怜惜的意思撕开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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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身特意为柳嬷嬷准备的荒唐物什，便彻底招摇惹眼的暴露在沈欲的目光之下。
沈欲阖目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她方才的娇香妩媚，极尽妖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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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一动仿佛都生怕男人会对她产生丁点的手下留情，会不能将她当场生吞活剥。
沈欲居高临下地掐起她柔嫩面颊，俯身时语气仍然平静徐缓地问道：“告诉我，你今晚原本想勾引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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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几欲拧出水的雾眸轻颤了瞬，身下的美人反应过来后却只知惊慌仓促地遮掩。
纤弱的双臂颤抖抱住胸前，勉强兜回险险滑坠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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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遮不住雪背上触目惊心的一道细金链子，也遮不住顺着白腻腰肢缠绕的鲜红宝石。
隐秘地没入更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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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这里之前也只会被旁人各种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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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垂眸看见摆在面前的汤，眼睫一颤，心尖上更是不安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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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桌上的是一份精妙绝伦的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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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虞方才看见的话本中，书里的恶毒人丨妻将这种慢性情药用在了自己丈夫身上，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丈夫发作时，正阴差阳错下和他的小表妹同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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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药堪称无色无味天花板，却需分六剂服用，发作时便会情潮难掩，自控不能，除了解药任何东西都无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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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衣小婢呈现在知虞面前时，暗盒里的药已经用去了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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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时辰之后若没有及时续上第四剂，恶毒人丨妻下在她丈夫身上的慢性情药就会彻底失效。
“夫人，药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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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看见这盅汤时眼中几乎迸出晶亮，语气尽显卑鄙无耻。
“只等六剂服完，郎君在药效发作后与夫人颠鸾倒凤自是销魂，沈蓁那贱人就别想再得意！”
当下正处在恶毒人丨妻身份的知虞深吸口气，强忍住想要纠正她一口一个“贱人”的想法。
那可是书里的女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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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在兴奋下完全没有留意到“夫人”的不对劲，只不由分说地把汤塞到了女子的手中，将人推到珠帘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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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出去的杏色缠枝玉兰裙摆撞得珠帘“叮叮啷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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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候，知虞脑袋里一片模糊，紧张地指尖都快绷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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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得替原主补全了应有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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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要重新回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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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后者，女子杏白如玉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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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望了一眼手里的汤水，咬了咬几乎快沁出血珠的唇瓣，这才迈出了支配这具身体的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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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射着绚烂光影的水晶珠帘顺着曼妙的身躯荡开，从美人的薄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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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衣袍华丽的男子在看向闯入厅中的人时，动作忽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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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是在哪一个瞬间，知虞忽然感到一种极具压迫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纤弱的背上，让她悚憟地想要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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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地抬起眸，鼓起勇气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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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穿着高贵，腰上系着金丝坠儿，落在扶手上的手掌捏把白玉骨扇，一双姣好的桃花眼底不动声色地掠过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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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望着他，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细白的面皮都不争气地热了几分。
要做的事情其实并非很难，只是过分的令人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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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他当下将这碗加了药的汤水给抿上一口，她就可以得到片刻的解脱。
眼见着希望在即，知虞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三分勇气，让她将汤端上前去。
“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必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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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套近乎的话说出口后，得到了对方甚为冷淡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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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性子腼腆敏感，面对旁人冷脸模样尤能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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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笨拙，不知如何主动接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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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毫无任何准备，临门一脚的压力让她难免有些绷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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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瞳似的眼仁纯澈如琉璃质地，其间氤氲着濛濛水雾，诱着人毫不设防地溺入那抹清婉动人的眼波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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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与生俱来的天真，又像是不自知的撩惑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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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不会讨好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只能勉强地张开唇瓣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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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心里头清楚自己是在做不好的事情，将那汤水腼腆推上半寸，嗓音轻微得几乎弱不可闻。
“汤能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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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可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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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让她窘迫的情景，对方反而在意外之下终于正眼打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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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眼神中似有些莫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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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甫一捕捉到他目光，便好似努力讨好磨蹭主人膝头、却又小心翼翼躲开的猫儿，切盼地将瓷碗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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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惹人怜爱的猫儿并不会一直遭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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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挑逗着爱怜儿下巴细嫩皮肉的事情就会兀自发生。
恰如看见女子高举了半晌，合该有一只手去为她承接下手里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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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则在知虞眼中变成了一个极其漫长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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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做的事情也就需要在这电光石火间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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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碗相接之时，宗珏感受到了女子羞怯地指尖飞快地划过他的掌心，随即鸦睫立马颤颤心虚地盖住了一半琉璃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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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图……掩盖勾引意味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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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口悸动的一刹那，男人有些松懈晕陶的神思陡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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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她楚楚可怜的假象里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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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清楚她的身份，他差点就要被她拉下水……一道犯下那等艳逸错事。
他神色微微变化了一息，似还收敛了几分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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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却颇为玩味地蜷起了手指握住掌心残余的某种盈腻之感，冲着知虞身后的某个方位徐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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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然，我还有事……便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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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叫出“薄然”二字时，知虞起初是觉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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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细想，人就不由陷入了一瞬的怔愣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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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然是男主沈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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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端端如何要自己唤自己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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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及此，知虞有些不可思议地扭头，终于回眸看向了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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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避光的阴暗狭角里，几乎半藏了个晦暗不明的男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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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玄衫素襟，身量瘦削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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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暗处里的面容略显模糊，纵是如此，隐约可见的五官也能看出上天造物灵秀之处，宛若名家笔下的烟墨画成，俊雅脱俗地印在了略显病态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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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周身充斥着一种文人雅士的端正之气，只一双眼略无神光，毫无焦距地落在脚前三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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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在思考什么事情，掌心里仍握着一盏温良茶汤指腹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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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皇子宗珏开口后，对方也仅是略掀了掀眼皮，目光恍若掠过了知虞的面皮，却并不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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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开口，以主人家身份给出的回应几乎碾碎了知虞最后丁点的希冀。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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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清冷如泉的溪音泠泠划过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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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畏光的双眼此刻宛若两口幽森的井洞，映入碧澄茶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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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这时才想起来，大抵也是在这个时候，沈欲的眼睛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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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睛受伤畏惧强光，所以在招待二皇子时让出了敞亮主位，自己则如一条阴影里冷血爬行的蛇，盘踞于阴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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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一片空白之后，知虞动了动僵硬的指尖，随即屏住了呼吸近乎绝望地抬起手，在对方的眼前小幅度地挥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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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指尖掠过对方幽黑的眼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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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长睫分毫未动，眸光墨墨地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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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她要生出落荒而逃的念头之前，男人嗓音淡淡地打断了她此刻因为认错任务对象的狼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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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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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的动作霎时僵住，她不由睁大了雾眸，银白贝齿紧扣着红唇，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声。
而她名义上真正的夫君此刻却平静得令人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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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绪难辨地开口：“你兄长让你回家一趟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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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幽森的两口井洞似乎也映入了知虞的琉璃瞳中，方才那股莫名的悚憟自颈项后卷土重来。
她僵直着背，良久才讷讷答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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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把蓁蓁缺的那味药材一并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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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淡淡的嘱托，不夹带半分恳求或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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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他们知家故意克扣沈蓁治病草药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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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仿佛给旁人传达一个平和的讯号：就算沈蓁的药带不回来也没关系。
但只有知虞心里清楚，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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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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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幽致苑出来，知虞心口里好似揣了只小兔，砰砰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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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恶毒人丨妻确实没有将兄长扣留沈蓁的药材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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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导致了沈蓁的病情加重，错过了救赎男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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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知氏一族阖府上下皆为此付出惨烈代价，也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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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殊苑，絮絮赶忙端了热茶塞进知虞冰凉的小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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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嘴里嘀咕，“夫人，奴婢同郎君近身的小厮都打听过了，岂料发现个不得了的事情……”
海棠椅上穿着杏白缠枝玉兰裙的美人眸色迷离，白腻腻的指尖搓着青瓷茶盏暖釉，这才寻到几分真切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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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郎君眼睛被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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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的语气从樱唇里轻轻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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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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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他中间有那么段光景眼睛看不见过，可具体到哪一环节知虞还真没那样好的记性能一段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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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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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惊讶，“定是郎君自己同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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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荆州的路途上，沈欲遇到了政敌派出的杀手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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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捡回了性命，却误中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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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只是一时的，待大夫为他排尽体内的余毒便可恢复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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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松了口气，可絮絮的下一句话，险些就让她没能端稳手中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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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卢大夫妙手回春，只要余毒排出体外之前不断了汤药，郎君便不会陷入失明的境地。”
不会陷入失明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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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念叨着郎君眼睛畏光，短期内倒是只能呆在阴影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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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却没发觉椅上夫人的肩膀忽地都没骨儿似地坍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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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臊热直冲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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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箭毒，眼睛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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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还没到那处彻底失明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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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想到自己方才在沈欲面前做得那些自作聪明的试探，只觉血气都涌上了面颊。
他眼睫不颤，目光不移，原来不仅没瞎，反而还把她愚蠢的举动一个不落地看在了眼中。
至于她认错人的情况下不小心勾挠了旁人手掌心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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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毫无反应，眼睛又受了箭毒影响……极可能是没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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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到底还不是对方肚里的蛔虫，哪能知晓这男主掩于城府下的深沉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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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的马车备好，趁着晌午出发，一个来回足以在天黑之前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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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了动荡得催人欲眠的温暖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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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细细回味自己方才办砸的事情，系统却并不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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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知道，知虞在“书”中了解到清越卓绝、光风霁月的沈欲，实际上是个心怀恶戾的魔鬼。
这个世界曾数次因为沈欲而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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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却不知她方才所看到的“书”并非是沈欲真正的一生，而是系统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性，为男主沈欲量身打造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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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地生灵涂炭，当戾气覆满尘世、哀嚎遍野血流成河的时候，这个世界便会耗尽气数再度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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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经过内部高强度的精密运算，自动生成的这本书是维持这个世界气运的最佳运行剧本。
书里所有事情在不同的平行世界里也许都曾触发过，只是关键的节点总是无法顺利发生，导致了每一次结局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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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成男女主在一起是过程，而非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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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为了爱和希望而选择天下之主的位置时，他自会背负起天下苍生的重担。”
“那个时候，便是你重获自由新生之时，也是我与你分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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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温柔的声音如沐春风般，无形中抚平知虞心头几分初来乍到的惶惑心情。
而它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给了知虞莫大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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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的身体，自由的身份，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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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让知虞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就摆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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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金丝玫瑰锦垫上的美人绞紧了绣帕，心里再度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希望。
总是要尝试过一次，才知道自己到底行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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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六个时辰还没有结束，她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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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错过了两个月后情药发作的机会，也许也就错过了撮合沈欲和沈蓁的最佳时机。
一旦剧本出现了变故，让沈欲不再对万物产生爱意，那便是这个世界灾难的开端。
大抵是对方的眼睛和他妻子的眼睛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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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眼眸看人时好似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婉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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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的心肠也非得勾出一份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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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步入室内便看见提着酒壶靠在窗口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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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珏意态醺然，头也不回地笑道：“薄然，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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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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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进来的仆人仓惶跪地，“外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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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男人百无聊赖地问：“是有人拌嘴扯头发了，还是打架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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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些丑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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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珏半阖起狭长的桃花眼，却倏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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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正是大皇兄乐见其成的场面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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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样纸醉金迷的颓废生活，大皇兄当是对我放心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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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却神色骇怖到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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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身后的男人替他给出了否认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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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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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珏听见沈欲开口后，似乎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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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缓缓说道：“有人在你府里的密室里，发现了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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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珏蓦地睁开眼，原本染上醉意的眼眸霎时凌厉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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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只是过片刻将手里的酒壶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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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百转间，随即对沈欲露出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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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就是出生在皇室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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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他，根本不打算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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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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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这一次的博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会要来得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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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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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机会后，芸苏趁着知虞休息时私底下去见了沈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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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宴席上，芸苏固然有帮助沈蓁的意思，可沈蓁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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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欲相遇时，沈蓁确实迫切地想要送上那份代表着她心意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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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要说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无形中架上的道德枷锁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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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么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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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冯生解除婚约的念头在那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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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清楚明白自己在解除婚约之前，她没有资格去同另一个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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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别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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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激芸苏待自己的心意，但却并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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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是夫人的下人，领对方的月银便该忠心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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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也别再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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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苏听完这席话内心翻涌起一阵羞愧，朝她磕了个头，“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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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的言辞并未让她感到难堪，反而心口处掀起一股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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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苏知晓自己没帮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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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而越发坚定了日后要报答沈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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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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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真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龃龉，也很快被天黑后沈欲仍然没有回府的消息给掩盖。
夜不归宿向来不是沈欲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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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真的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他往往也会派人回来知会一声，不叫府里人白白等候。
直到第一个消息送回府来，是沈欲连夜被召入宫廷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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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又等候了两日，当第二个消息传入知虞耳中时，她高悬了两日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地。
和她所预料到的进展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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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沈欲陷入低谷的事件便是这次一夜之间轰动全京城的龙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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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位空悬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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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明里暗里的较量也从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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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皇人选出现之前，直到一次宴席中，有人误入二皇子府里的密室发现一件崭新龙袍，随即屁滚尿流地逃出了二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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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一传开，竟将病中的天子当场气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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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场风波中，不仅是二皇子，连带着那些二皇子党几乎无一幸免。
其中便包括沈欲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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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完这些内容后，知虞尚且还能让自己稳住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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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想好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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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独樨落院那边传来沈蓁昏阙的消息让她瞬间就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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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亲自回知家索取一味珍贵药材，乃至帮助沈蓁与未婚夫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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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前期投入了这么多精力不仅仅因为沈欲，也是为了稳住沈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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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原书的剧情改变之前，沈蓁听到这消息时甚至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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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后来沈欲处境跌入谷底之后，她完全都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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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大病初愈身体原本好转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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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骤然受到刺激之下，两眼蓦地一黑，意念也好似失去了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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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浑浑噩噩间醒来便听见了阿冉哭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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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心头一凛，撑着手臂坐起身，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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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带着几个仆妇将沈蓁屋里的值钱东西几乎就要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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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一出事，你们便敢欺负到姑娘头上！不怕郎君回来找你们清算……”
更过分的是，絮絮正在抢夺阿冉手里紧紧握住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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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倾注了沈蓁数日心血，隐藏心意的那只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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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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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柔甜的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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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在阳光下的夫人看起来气色红润，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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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知虞脸上看不出任何作恶的端倪，这才显得背后主谋是她的这个事实，如此可憎。
阿冉死不肯松手，絮絮也咬牙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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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另一道虚弱声音传来时，却让阿冉微微分神，手里的荷包便立马被絮絮得意夺走。
阿冉顾不上夺回，赶忙上前去搀扶住沈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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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们……她们真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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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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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一倒下就立马被这样对待，如果真的撑不住的话，她院子里的人恐怕也没有人能护得住。
所以她得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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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落在知虞身上，决意放下自尊，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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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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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郎君我什么都愿意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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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抢走的这些东西是沈欲派人给她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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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主母的知虞想要借此来折辱她，她也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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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帮帮郎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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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任何的势力，但知虞却是知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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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背靠着知氏一族自该有她的手段和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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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们俩之间谁更能帮到沈欲，眼下也只有知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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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知晓她当下是受不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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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若要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接下来不仅不会帮沈欲，还要落井下石，成为压倒沈欲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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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沈蓁免不了要重复之前吐血的老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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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身体一旦一落千丈，能够救赎到男主给他在黑暗中带来光的事情反而没有人可以做到。
所以知虞只能选择对着柔弱的女主道貌岸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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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放心，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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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眼下缺钱用，家里头能挤出多少总归要想法子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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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沈蓁所想的那样，作为看过书的人，知虞自然知晓诏狱里一些潜规则所在。
知虞写信给知家后，对方想方设法为她争取到了入狱与沈欲交代几句的机会。
众人心知肚明，这也许就是见沈欲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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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条件也依然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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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沈欲的妻室，知虞本人也许都在大皇子势力的监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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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不能亲自去，就连她身边时常跟随的絮絮都过于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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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这派遣很快就落到了芸苏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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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到处都是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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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钩上沾着碎肉，石床上几乎被血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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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凉的风吹过来，都让人胃里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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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苏走到了最里面一间牢房，狱卒低声警告：“不可以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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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重利的驱使，谁愿意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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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苏跪在地上，隔着栅栏低低呼唤了几声，“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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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艰难地递上一只荷包，压低了嗓音道：“郎君，这里面有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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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郎君可以用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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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漆黑一片，漫长的死寂让芸苏几乎以为里面的人已经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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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片刻，才听见喑哑虚弱的嗓音问了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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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声音沙哑低沉，芸苏仍然听出来这是沈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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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之主变成了这幅模样，芸苏禁不住泪盈满眶，强忍住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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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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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深深陷入荷包的花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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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荷包是表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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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要再说话，便被狱卒上前来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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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三千两雪花白银也只买来了这短短一瞬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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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夜，明日便是上头亲自对二皇子等人审判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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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便只会用那双柔媚的琉璃眸乞怜般望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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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净双手，喂她喜欢吃的食物，她也会乖乖地将男人掌心都啄舔干净，然后继续用绵软的语气讨要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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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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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忽地开口打断，“唤我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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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张着迷茫的眼眸，似乎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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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腹似掠过她鬓角，黑沉的眸颇为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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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我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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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抿了抿唇，于是便语气轻柔地叫了声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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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然，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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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她喝得急，便不慎染湿了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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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粉色的面料极容易在浸湿后变得透明，好似笼在雪肤上的一层雾，紧紧贴在锁骨下，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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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发觉了，霎时有些羞赧地拧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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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暖炉，不出一刻就会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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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明早会有婢子替她更换一套新的干净衣物，里到小衣，外到罗裙，哪怕是一双足衣……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好似掌握在旁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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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将她的举止看在眼中，放下茶水后才重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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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入夜，沈欲让知虞选择下一片花瓣时，知虞将将睡眼朦胧地醒来，半点起床气都没有，只乖巧张开唇齿含下一片玉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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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沈欲便一如既往地等着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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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整日下来，笼中的美人都表现得极其平庸，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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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欲端详着她，又让她选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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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知虞选择了浅紫色，当天和前日竟如出一辙的神态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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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用了不小的代价亲手弄来这物什，沈欲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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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一两日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那张俊美平静的面庞恍若渐渐染上一层阴翳，恶劣的心情明显也没有之前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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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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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拧着衣角，语气恍若无措，“也许是失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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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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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当着她的面，从锦盒中取出五色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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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经心地顺手扯下了第四片，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随即在她的目光之下，将那一瓣送入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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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心口微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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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瞧见对方仍旧维持淡然模样，将只余下一片红色花瓣的五色嫣重新放回了盒中。
“果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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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久了好像是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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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可知虞心里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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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嫣的效果依然还在，是她身体里真真切切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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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不显，只是刻意与他置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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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了花瓣的规则后，她发现花瓣色泽越浅，引发的作用也会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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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最为艳丽的红色，她在选择第二片和第三片时，便故意尝试和体内欲望克制，即便真有了难捱的滋味 ，也偏偏要强忍住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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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应对下，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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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仿佛除了将她关在笼子里都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用阴森森的眼神愈发频繁地盯着她，片刻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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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私底下难免有过几分得意，可想到沈欲服用的那一瓣颜色几乎仅次于红色，他竟也没有反应的模样，一时难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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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等知虞睡去后，沈欲却又再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笼子前，目光沉沉地俯视着她。
骨节分明的指间掂量着一把沉甸甸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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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囚笼的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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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径直走到对方面前，打量着知虞睡得极其香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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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上翘的长睫浓密卷曲，睡得脸颊泛粉的模样颇有些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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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颤得不休，显然身子是难受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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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要强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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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面无表情地戳开她蜷缩着的身子，心思颇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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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难受的滋味，不得到满足、纾丨解，她忍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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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探究出她的心思，睡得很不安宁的美人自己便霎时难耐地“呜”了声，翻滚了半圈。
隐忍到极限的情况下，不仅仅是被人戳了一下感到不适，即便是缠绕在雪白细颈上的乌发都让她感到极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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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可是为了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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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好似有人询问，美人颦起眉，想要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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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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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哥哥，也不是知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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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自己似说了些胡话，可实际上……知虞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是谁……
后半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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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颤意让知虞仿佛不着片缕地站在了雪地里，跌跌撞撞不知去往何处。
而后莫名感受一阵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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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抬起无力的双臂忽然抱住男人的脖子，将自己整个都缩进他怀里后才微微止住了颤意。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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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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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缓缓垂眸，望着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的模样，眸光很是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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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在布置这个鸟笼后，便刻意每日都生了许多暖炉炭盆，暖到知虞穿得几乎很薄。
根本不可能会感觉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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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便识破了她这次产生的幻意，男人顿时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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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知虞醒来得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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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这个时辰沈欲都已经不在府上……闪过这个放松的念头后，美人霎时微松了口气徐徐睁开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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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发觉自己就睡在男主本人怀里，手臂颇有眷恋地缠在他腰身上的画面，面上霎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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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猛地坐起身来，岂料昨夜两人的头发不知怎就纠缠起来，惯性导致她又不慎跌了回去。
鼻尖磕碰到男人的下巴上，疼得知虞眼中闪出泪花，又手脚无措地在他面前勉强撑起手臂。
想到昔日在梅花巷里摔在他跟前时也几乎是差不多的情景，知虞心虚着，可抬头便瞧见沈欲那双似笑非笑的黑沉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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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扯到头发只有她疼，他都不会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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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害怕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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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抵了抵下巴被她磕碰的位置，眼睛却盯住她，似真似假地说道：“难不成是见过我吃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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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慌不忙，任由她趴在他身上，慌张得好似一只脚不沾地的烫脚蚂蚁。
眼见着美人窘迫得真要哭出来了，他才大发慈悲地抬起手托着她腰让两个人顺势坐起。
失重的瞬间，知虞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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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头发的限制，她不由调整了一下角度，虽没有再磕碰到他，可两个人的姿势好似枕巾上绣作的交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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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紧紧相贴，脖颈处若即若离的空隙仿佛更会生出细细的痒意般往皮肤里钻，让人恨不得循着某处用力磨蹭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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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脸颊发烫，语气讷讷，“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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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瞥了她一眼，随即随手碎了个盘子，用碎片划开两人结成一团的头发。
得到自由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冲着门锁处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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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手指碰到门上的搭扣时，知虞整个人都懵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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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的是，对方在进来后竟然也连他自己一道给锁在笼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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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态终于变得有些崩溃，拉扯的手指不由用了几分力气，愈发害怕来自背后的注视。
可沈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握住她搭在锁扣上的手指，语气不明地缓缓发问。
“告诉我，你生前……是个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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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头皮猛地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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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的第一眼，沈欲就觉得她是一种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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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令人齿尖发痒的鲜美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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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秘密是怎么发现的，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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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虞却在一阵极度刺激心脏的情绪中快速让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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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想到了他昨日深夜里服用的那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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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因为极可能是他迟来的幻意而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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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僵住身子时，男人已经不知何时俯下了身，嗅着她脖颈间鲜热属于活人的气息。
恍若是落入了温热巢穴中，鼻尖抵入她敏丨感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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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畜生，忽然一口衔住她的细肉，惹得掌下的猎物霎时发出惊慌害怕的声音。
知虞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四肢无力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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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不脱，慌乱下推打他的动作更像是在给他松乏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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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头真正的野兽，用尖锐的齿想要刺破那薄薄嫩嫩的皮，吮丨吸到这幅皮囊底下真正香甜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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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侧被舔丨咬过的位置仿佛轰得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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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窝发软时，身子禁不住要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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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方的腿抵得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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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跌坐下去，便好似故意岔开腿骑坐在他的膝上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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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是比骑在膝上要更加羞耻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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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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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身体上的阴影像是座沉重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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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不开对方的胸膛，眸中泛起水光，只能红着眼角反复说些没用的话。
这么窝囊没用的艳鬼，不是食物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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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好下一步的计划，也就不至于一直继续陷入险些被人弄死的阴影里。
偏偏清早上还未调整好心态，又叫一口甜汤含在口中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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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继母陶氏清早叫人送来的信后，知虞坐在椅上脑袋都空白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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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自己身上的迷糊药效是不是都还没有过去，叫她平白地臆想这一出接着一出堪称噩梦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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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母陶氏在信上说，沈蓁的卖身契在她回府的当日就已经到了沈欲的手中……
连絮絮看了都不由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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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郎君是因为要背着夫人拿走沈蓁的卖身契，觉得这样对不起夫人，愧疚下才紧巴巴地让人接夫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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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颇为艰涩地咽下口中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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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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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的反常大抵由此窥见了模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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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情形再结合这封信的内容，当日的事情恐怕都未必不是为了转移他们知家的注意力……
可让知虞头昏脑涨的地方不在于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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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当日阴差阳错下伪造的那张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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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的椅上好似长了细针似的，让人越发生出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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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中似乎再一次久违地感受到了遭人欺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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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不住细想，又好似有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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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只能让絮絮当日将卖身契转交时的情景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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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那日我将那一纸身契交给白寂时，他眼神那般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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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没有将夫人的东西放在郎君的桌案前，好方便他回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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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随手塞进了一个玄黑柜门里，倒更像是怕知虞的多此一举烦到郎君的眼睛……
将这些细节一一列举出来，这便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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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当天叫人送去后，那边竟半点动静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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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仔细想来，她只叫人送去又没说是什么，沈欲也许都不曾打开看过。
像是抓住了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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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百转间，知虞立马让絮絮给自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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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光景悠然散漫，阳光透过花窗洒落在地上，偶有仆婢的鞋履经过，却仍能维持着落针可闻的安静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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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在郎君的地界伺候，受过的调|教要更为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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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些人的到来，将这片压抑的寂静倏然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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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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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夫人一过来，便企图用软绵嗓音强硬地要求他们离开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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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们面面相觑，只当她与郎君再度发生了什么矛盾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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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与从前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仆人们都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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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本就生得花颜，努力撑起软腰故作凶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枝头颤颤的娇花，并不怎么能唬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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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叫人难免心生出是不是该配合她一下，免得她转头就会气哭了自己，还要旁人来哄？
“既然你们不肯出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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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来便使出蛮横姿态，原就是故意装作凶狠样子想要不叫他们怀疑自己和原身作风不同。
知虞知晓沈欲身边的仆人是受过专门的调丨教，就算她今日板子落到他们身上，只怕这些人眼皮都不会眨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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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被她恶狠狠地使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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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下一刻她话都还没说完，这些仆婢们便突然极其一致地冲着她行了个礼。
接着便双手叠在身前，规矩有序地离开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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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诧异的很，不由怀疑自己身上竟有着自己都还不知道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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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她转身要往里室去时，眼神忽而僵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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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门帘处的男人并未像往常那样穿着齐整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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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垮的玄色衣袍看上去颇有几分风流意态，像极了那些勾栏瓦舍里夜不归宿的轻佻客人。
今日沈欲并未束发，眉宇间淡淡的倦色，显然是才醒来没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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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来，就瞧见上回挨在他怀里还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吓破胆子的妻子仿佛没隔几日便又凭空生出了几只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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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头一回无事生非到他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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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知虞方才的自作多情便得到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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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开口询问，她几乎也都能想象出来，方才沈欲没声息地来到帘下，无声默许仆人都退下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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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昏沉的脑袋好似又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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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哪能想到，书里几乎日日都要上朝的男主，今日竟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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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雪上加霜的巧合给本就不乐观的情景再度添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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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半很难猜到，书里原本从未缺席过朝政的沈欲，近两日在血腥的刑房里浸沐了两日，身上杀戾气重不说，阴晦的秉性也快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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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语气说不上喜怒，“夫人可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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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的美人听到了问话霎时眼睫轻颤，在想到什么之后，才颇为干涩开口。
“这几日思来想去，也确实觉得自己对待郎君有所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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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慌乱尽数敛入眸底，尽可能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自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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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语气缓慢地编织出合适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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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着亲自服侍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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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就理直气壮要将他一屋子的仆人都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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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分明有些蛮横，但又的的确确就是原身应有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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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食指在臂弯处轻轻叩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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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拿他那夜的话来搪塞，胆子是愈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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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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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反而缓声问她，“你确定那些仆人能做的事情，你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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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心思都在怎么拿回自己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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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走心去想，也知晓端茶倒水的一些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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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对上对方沉寂的黑眸时，纵使气虚，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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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见男人目光怪异扫自己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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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暗暗松懈几分，当自己囫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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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在跟进内室后，看到氤氲着热气的热汤池子的同时，沈欲也信手将一只流纹簪按在台上，背朝着屏风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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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替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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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不晚，偏偏在男人准备沐浴的时候想要将人全都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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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实在不怪沈欲方才看她的眼神愈发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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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上来找茬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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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伺候他的人都赶走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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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敷衍地接受她的谎话后，几乎也消耗了余下所剩无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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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想打退堂鼓，难免要考虑反复愚弄对方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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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夜险些就死得悄无声息，至今都无法确定是不是沈欲的手笔……
以至于在他侧眸晦暗的视线扫过来时，知虞只觉后皮一紧，人也就自觉跟到了近前。
耳根子处在暗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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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强撑出镇定的神态，知虞深吸口气试图将自己代入伺候的仆人模样，极力维持从容地抬起嫩白手指，替对方顺利地解开了一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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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黑衣袍与襟口敞开下的苍白肌肤形成反差看起来颇为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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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衫失去了系带的束缚，渐渐往两侧敞开，除却冷白的胸膛，若隐若现的艳色一点也摩擦在面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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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眸霎时恍若被烫到般，转而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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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这些贴身亲肤的上等缎料便逐渐显出了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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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裤贴着紧实长腿隐隐露出肌肉的轮廓，窄腰长腿中间，是垂挂的系带。
汤池的热雾汽仿佛钻进了脑袋，让知虞看得隐约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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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红耳赤地去解开裤带，却手软得有些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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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结在靠近下腹的位置，若要仔细用指甲扣开结口缝隙，指背就势必要紧贴下去。
反复几次，知虞终于不负所望地将活扣扯出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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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略有些僵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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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徐徐拨开美人紧张汗湿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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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起一个死结，男人垂眸淡讽，“把我的人都赶走，便是这样的伺候？”
“许……许是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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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透口气便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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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嘴上说着，脖颈却都泛出粉意，外强中干的模样几乎都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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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快速绕出屏风，臊热顺着心窝子往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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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腿软地坐下，僵挺着身子听得身后细碎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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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脱衣时都尚且如此困难，待会儿再进去给他擦拭身体穿上衣物，岂不是要更加事无巨细？
于是在极漫长的一段时间后，知虞听见水声之下有脚步上岸的声响，霎时便僵着身体就斜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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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景下演技再是拙劣也得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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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真要见识了书里男主对自己坦诚相待的一面，只怕知虞真就演不下这出戏了……
脚步声在屏风后停留了一瞬，转而便靠近了知虞躺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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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越来越近，近到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越发迫近的灼热水雾汽仿佛从男人的皮肤表面熏染到了知虞露在外的脖颈颊侧。
在她汗毛都快要悚立起时，便听见对方愈发不可捉摸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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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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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榻前的小婢女脸上烫了起来，口中再度小小地嗫嚅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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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绸缎做的寝衣没有一点支撑力度，松松垮垮往两边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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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隐若现的诱人艳色瞧不清明，婢子见了都觉面红耳热、口齿生津，恨不能凑过去扒下仔细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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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气质淫靡的美人半点也没有察觉，单是半撑起肩，蝶翼颤颤的鸦睫扑扇几息便又要往下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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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能再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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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作恶的事情耽搁了进程，想来往后也很难再有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安心睡梦。
“夫人今日要去樨落院看望沈姑娘，再睡下去怕就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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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频繁催促，正是怕她忘了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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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单单陷害男主也就罢了，天一亮又要马不停蹄地去虐待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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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都可能成为炮灰的知虞压力着实算不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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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系统大清早上便给出下一个剧情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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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男主沈欲会因为被陷害阴差阳错下和表妹沈蓁关在一间屋里。
在慢性情药的作用下，男人后背紧贴窗棂，汗如雨下，双目猩红，身体坚热如火石。
高涨而强忍的情丨欲让他手背青筋几欲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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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另一位主角则因为信任他的人品对他前后软语关怀，迟迟未逃。
直到他神智难分，将人扯入怀中时，女主沈蓁才恍然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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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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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的沈欲后来面无表情地用酒坛将自己额头砸得鲜血淋漓，护住了置于心尖上不可染指的小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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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他们的感情线在这一阶段也依然卡得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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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的加入，正是要想方设法为他二人拔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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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沈蓁有个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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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的未婚夫是城西冯员外家的长子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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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沈欲对沈蓁纵使有所偏爱，但却少见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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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蓁自己亦是饱受良心谴责，强忍内心爱意，酿出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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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沈蓁后来心病加重身体垮了下去，多半从这个时候埋下的病根。
而知虞接下来所要着手的地方，也正是沈蓁的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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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日头越发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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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夫人要去看望生病的沈蓁，这一消息传来，仆婢们便明白夫人这是在郎君那里不能如意，又要找表姑娘撒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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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传到了樨落院这边，个别仆婢脸色微变，可屋里的姑娘没有发话，她们自然也不敢过分露怯。
真等那泼辣正主到了，没能见着以往惊天动地的找茬动静，反倒叫人有些意外。
屋里干净素朴，药香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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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是个气质如荷的女子，其人远观色淡如白芙，近看时却又觉五官各有昳丽。
只是沈蓁体弱多病，气血不足，从前又是做丫鬟的身份，难免有些憔悴。
对比起来，知虞吃穿精贵，阳光落在她身上都好似在白肤上镀了一层柔和莹光。
她今日着浅蓝绣花百迭裙，一如既往的无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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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人不知她每每都变着法子折腾沈蓁，想要将对方从沈欲身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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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病弱女子见到知虞的到来便要起身行礼，掀开被子的动作就先被身边婢子阿冉给一把阻回。
“姑娘还在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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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替她掖着被角，又着重咬着字眼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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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如今可是郎君最为疼爱的妹妹，谁要是敢动姑娘一根头发，郎君头一个不放过对方。”
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提醒，沈蓁不再是从前的丫鬟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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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本就怀着来见书里女主的心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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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见到沈蓁本人，心情自是忐忑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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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打量完对方的样貌和身段，待看见对面主仆的举动后不仅不恼，反而口吻安抚，“不必多礼，你既还没有好全，好好躺着休息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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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无法确定她的来意，沈蓁虚弱的眼神中亦是充满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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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搬来绣墩放在榻前给知虞坐下后，她才继续手中的针线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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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的绣工极佳，手里一只锦囊上的瑞兽绣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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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出色的绣工手艺便是知虞见了，自然也不可免俗地要夸上一个“好”字。
一旁阿冉闻言挑起唇角，“夫人果真是个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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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对我们姑娘极好，哪怕只是绣荷包的料子都是上等的染雪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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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姑娘用来做了一身衣裳，余下的料子也是寸寸金贵，丢出去能养活一个乞丐一年……”
届时沈蓁身上穿着的料子和沈欲腰间佩戴的锦囊都出自同一匹花色的布料，这是何等的暧昧、博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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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阿冉性情好似辣椒般颇为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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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虞欺负沈蓁真有那么几回落败，也多半都是这个婢子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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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沈欲还曾给过阿冉在这樨落院的特权，那般维护沈蓁的姿态阖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
“你这婢子似乎知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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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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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当这位夫人准备挑衅，高高抬着下巴冷笑道：“郎君对我们姑娘的每一个吩咐奴婢心里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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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我们姑娘记得要更多一些，郎君素日里吃什么，不吃什么，喜欢穿什么不喜欢穿什么，喝茶用物等事宜，府上只怕没有比我们姑娘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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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若有所思地颔首，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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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决沈蓁的未婚夫，自然要从沈蓁这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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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何将话题带到冯生的身上，她打来时便一直专注于这个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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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丫鬟频频插嘴，半点也不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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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看书时对这阿冉便不是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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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书里的女主沈蓁若不是因为这多嘴的婢女都不知要少吃多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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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蓁偏偏太过善良，从来不会苛责下人，所有苦头也只会自己扛，看到难时便是知虞都止不住泪眼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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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知虞这会儿也顾不上和她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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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个话题反倒顺势同沈蓁道：“沈姑娘如此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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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恰巧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沈姑娘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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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以为知虞是换了个路数，又想从她们姑娘这里打听沈欲喜好。
岂料下一刻便听对方问向自家姑娘：“关于吃穿用度这些方面，沈姑娘可知道你那未婚夫冯公子喜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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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刺痛从指尖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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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脸上褪去了血色，动作极快地将指尖淌血的针眼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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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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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别人夫君的喜好记那么牢，自家未来夫君的东西反而什么都记不得了？”
后面的絮絮跟着面露讥讽，抓住机会立马在阿冉耳边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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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想要反驳却完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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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没察觉身后仆人私下的小动作，见沈蓁没有立刻回答，当她一时想不起来太多东西。
“又或是他有个什么癖好，随便哪点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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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一点和一点都不知道本就暗藏着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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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起方才对沈欲的如数家珍，这戏剧化的反转活像是个惹人捧腹的笑话。
沈蓁死死按住针线，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病体初愈的身躯亦摇摇欲坠。
阿冉猜到自己方才冒失的口无遮拦再一次给姑娘带来了不可预估的麻烦，当即跟着脸色苍白地上前跪在了知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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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奴婢知错……还请夫人惩罚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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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已经是这世间极其悲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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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要被对方德不配位的妻室踩着内心最痛的痛点反复挖苦伤害，这一切都因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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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原本尖刻的嗓音忽然间说话都隐隐带上了哭腔，阿冉跪求道：“还请夫人别问我们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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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渐渐缓过神，终于察觉无意中融入迫害旁人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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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自己都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今日份的虐待女主完成地甚至比原身都不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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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来过樨落院没多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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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便立马就知道了夫人今日又去樨落院欺负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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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回比以往都更甚，连一向挡在沈姑娘跟前的小辣椒阿冉都磕头磕红脑袋。
主仆俩红着眼眶，俨然被欺负不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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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到絮絮耳中，又是一顿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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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坐在妆镜前听着对方抱怨，心里却没什么太大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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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是在想什么毒计？”好下次直接一步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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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对她这幅迫不及待干坏事的态度略微哑然，随即却若有所思道：“过几日二皇子在府上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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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沈蓁会去，沈蓁的未婚夫冯生也会应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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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眼前霎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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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咱们可以想办法设计沈蓁勾引冯家长子的场景，让郎君当场撞破……”
知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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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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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歹毒的主意反倒让知虞隐约寻思到了几分微妙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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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企图通过打听得到关于沈蓁未婚夫的进展实在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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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既想要事半功倍，还不耽搁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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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花镜台前的美人慢吞吞捡起桌上象牙篦子梳拢黑缎柔滑的头发，心里也跟着一点一点梳理满脑困顿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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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二皇子府的宴席上，她得想办法先接近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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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虞，别说当哥哥的不帮你了，这瓶玩意儿可是哥哥花了大代价才得来的好东西。”
说罢还不忘露出个阴险的笑容，这幅反派气质点满的模样，知虞确定他就是炮灰原主的哥哥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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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这样气质的角色在知家还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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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原主那贪生怕死展露人性丑恶的父亲，另个则是暗中狠毒买通人混进沈府伺机为知虞铲除女主的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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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这位明显炮灰的兄长也是不甘落后，为了男女主提供不少反派剧情，给他们制造了许多紧密相连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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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进了自家反派大本营里，却是半分松懈都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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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下移几分，再度落到方才男人丢在桌上的药瓶，难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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